水中月4(1 / 2)
林公公那张脸多云转晴,面上透出些和蔼慈爱:“你们二人起来吧,以后绝对不可再做出这样的事。”
就这?杨溪疑惑。
林公公咧嘴笑道:“今日算你运气好,正中下怀,陛下对此新品是赞不绝口,所以杨帮厨,不仅不罚还要获赏!”
杨溪眸子一闪,还有这种好事?
林公公从衣袖中拿出一精致深褐色镶金纹木盒,约莫两寸大小,递给杨溪。
杨溪又行礼,“谢过公公,有劳公公前来相送。”
黄询岑自觉无趣,也不再盯着,趁着无人在意转头离去。
林公公又靠近些,眼瞅一圈没旁人,看向两人道: “好好当差,陛下喜茶,就连茶房的装潢都是用心的,茶院专设制茶点的职务也是前无古人,帮厨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本以为是领罚,没想到是奖赏,杨溪这心情当真是大起大落。
送走林公公,杨溪打开小木盒,约莫十来个饱满泛光金瓜子赫然入目。
“丹秋,快,我们发财了。”杨溪压不住脸上的笑意,扑闪着长睫看着郑丹秋。
郑丹秋仍是一副温婉模样,语气平缓:“当真不愧是皇宫,随意赏赐便如此阔绰。”
“来来来,见者有份,我们平分。”杨溪数着金瓜子,总共十二个。
她抬头望向紧闭房门时,才意识到黄询岑这人已不知何时走了,杨溪对此人的好奇心在此刻达到峰值。
“对了,丹秋,你对黄询岑这人可了解?”杨溪将金瓜子递到郑丹秋跟前,开口道。
郑丹秋一手接过金瓜子,一手轻轻将杨溪鬓角垂下的那绺头发挽在耳后,愣了片刻才道:“我与他前年一同入宫,虽相识两年有余,可询岑这个人,他不太与旁人交流。”
杨溪喝了口水,她忙活半晌,直到现在才发觉口渴难耐。
门缝溜进的风吹动昏黄烛光摇曳,杨溪起身去关紧房门,又拉郑丹秋坐下,继续听她讲。
郑丹秋道:“一壶春向来严密行事,内里培养的人自然也是神秘,自我认识询岑起,他便是独来独往一人。”
杨溪不解道:“既然你们早便熟知,今日你有难,他为何袖手旁观?”
黄询岑这人给杨溪的感觉,无非就是冷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对此人的印象并不好。
“也不能说是熟知,萍水相逢罢了,只是恰好他落魄时…无人肯相助,如今也倒愈发冷血了去。”
杨溪一听来了兴致,漂亮的面上瞪大了双眸,越发生动美艳。黄询岑如何狼狈,她还真难以想象。
她拍拍郑丹秋大腿,眼里的好奇似要溢出:“什么落魄模样?快说来听听。”
郑丹秋年仅十六,却异常沉稳慢当,停顿片刻后道:“熙和九年隆冬,大雪连下三日,冷冽异常,便是在如此的冬日,询岑被罚沿整个广储司一步一叩首,跪了整整十遭,跪完这十遭,命也没了半个。”
杨溪闻此皱眉道:“宫中当真是赏罚随意,视人命若草芥,倒不如蝼蚁。谁罚的他,又为何故?”
她一瞬又想起沈青惨白那脸,沈青死前,是否也经历折磨。
“谢总管。”郑丹秋提及此人时,眼底那抹异常被杨溪捕捉了去。
杨溪进宫前是打探过的,内务府共有三位总管,江霁,谢平羌,汪福禄。江霁统领内务府偏重七司,谢平羌辅佐偏重三院。
而汪福禄,也是三位总管中唯一的宦官,管事太监林公公的师傅,因年事已高,极少再管事。
皎皎月光倾洒,宫墙外头传来宫人走步声言语声,想必是宴席已尽欢而散。
“走,我们去寝庐说。”杨溪轻轻拉拉郑丹秋胳膊,示意她起身。
宴席已散,她们也不必在此处侯着。
月华琼琼,温柔静亮洒满庭院,不着灯笼也可看的清透。
庭院北拐出圆拱门,直行几百米向东便至住处。与宫女不同的是,她们不住连铺下房,而住最西侧两人一间的卧房。
进门两人躺上睡铺,熄了蜡烛,烛心尚留一点残红。
杨溪开口道:“谢总管为何罚他,可是他犯了何错?”
“他冲撞了栗贵妃,若不是谢总管人善极力拦着,黄询岑哪能活着?”郑丹秋本是不易急躁之人,话里却带上了情绪。
郑丹秋续道:“那日栗贵妃品了一壶春的茶觉身体抱恙,亲自前来询问是否是茶院滥制不上心。栗贵妃何许人,当朝圣上宠妃、太子生母,无上殊荣恩宠,黄询岑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顶撞她!”
杨溪有些意外她竟如此激动,与方才的恐慌判若两人,语气带了几分笑意道:“想必黄询岑是为一壶春正名罢,你换位思考,若是有人道和雅茶坊的雨茶品质欠缺,你岂不极力维护?”
“此事若认个错也就了了,黄询岑直言不讳,句句顶撞贵妃定是吃了旁的东西,贵妃大怒 ,欲处死他。是谢总管极力拦着,罚他雪中扣首,为他求得生还希望。这最后,没人敢嚼贵妃舌根,可宫中传来传去,倒成了谢总管的不是,谢总管没人情…”
杨溪心生疑惑,打断她道:“广储司在七司名下,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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