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4(2 / 2)
不是应由江总管负责?茶库的事,怎得谢总管出面。”
郑丹秋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道:“江总管可是大忙人,时常不在宫中,不瞒你说,个余月未见江总管都不是什么稀罕事,谢总管人慈好善,并不多事。”
夜半丑时,夜空几点星子坠着,衬得月色寒光愈加清冷,房内愈发幽静。
“如此看来,你对谢总管可是印象好的很了。”杨溪听出她话里话外都对谢平羌赞不绝口。
郑丹秋有些倦了,扯扯被角向上盖了盖:“谢总管的好,众人有目共睹,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被流言蒙蔽了去,宫中尚谣传,他是因栗贵妃才得了这内务府总管之职,可依我看,明明是谢总管自身才貌超群…阿溪,你若见了谢总管,定会想法同我一样。”
“阿溪?”听她久不言,郑丹秋撇头望向她。
许是太乏,杨溪已沉沉睡去,月光洒在她脸上,衬得人愈加白皙素洁。郑丹秋起身整理好她歪斜的被盖,不再言语,也倒下睡去。
翌日,朝阳初升,黎明的内务府是最忙碌的,服侍皇室膳食起居,清扫浮尘,每日不倦。
杨溪将待洗刷的碗碟放置木盆,交由宫女拿去。又来至院内,亲自照料起网簸上晾晒的茶叶,正翻动着,听闻东侧宫女们议论声起。
茶房位于御茶膳房北侧,茶房正东处两棵修剪的若伞盖般龙爪槐旁,两位宫女正滤着蒙古王公进献来的鲜奶。
一宫女放下手中滤器,悄声说道:“听说了吗,负责给菜库运送果蔬的陈茂招供了,你说会是何人,如此大胆,果蔬可是要进献皇室的,若是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可不是吗,只是他这伎俩未免太小儿科,陛下娘娘皇子公主何许尊贵人物,哪位主每日用膳不是得银针试了毒,区区投毒简直是引火自焚。”另位宫女回她道。
……
杨溪进宫当天,正巧碰见一人被拖去慎刑司,想必应是陈茂。这宫中旁人的事,与她何干,她倒也并不在意。
院门外宫道人群熙来攘往,茶院倒显得格外幽静,如此偏居一隅,也乐得自在。杨溪端起网簸进房内,稍翻动片刻便可去除潮气,若晒久了反倒适得其反。
杨溪正将网簸放下,还未来得及坐定,院中便传来了男人粗厉呵斥声,杨溪抻着脖子抬头向门外望去。
“我道是旁人都说茶院懈怠,如今到底是被我逮到了。御膳房也是你们能嚼舌根的地方?还不赶紧滚去做事。”尚茶正刘子询刚入院,就瞧见两人低声窃语,手上也不做活,不免雷霆大怒。
两位宫女应声跪地,低头连声求饶。
“刘大人,奴婢知错了,以后不敢了,还望刘大人饶恕。”
“是啊,刘大人,奴婢知错……”说着两人又磕起头来。
刘子询担任正四品尚茶正以来,没何事并不多来茶院,只道这风气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又说了几嘴,两位宫女灰溜溜垂着脑袋离开了,并未进茶院,那盛制滤好牛奶的木桶和滤器仍留在原地。
刘子询训诫完宫女,又扭头向着茶院走来,杨溪见此恭慎起身迎接,那日她初进茶院,与这位刘大人打过照面。
杨溪行礼道:“下臣见过刘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刘子询细细盯着眼前之人,嘴角勾笑道:“杨帮厨不必行礼,今日我前来是听闻你昨日受赏,便来瞧瞧传闻中的佛饼,杨帮厨不仅人生的美艳,做事也伶俐。”
“大人谬赞了,不过是尚品茶庄世代传下来的制法工艺,若问赏赐名声,也不应在我头上,而是茶庄的名气。待我制出新鲜的茶饼,再差人给大人送去罢。”杨溪抬头对视他道。
刘子询还未回话,一道略显稚嫩透彻的声音自屋外炸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外小公公火急火燎来报。
“大人不好了,咱茶院郑帮厨被慎刑司(注1)的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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