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3(1 / 3)
云层遮挡太阳,日头渐弱,转眼即至晡时。
“江总管,大理寺张少卿找您。”随侍来报。
江霁抬指将手中书又翻动一页,“唤他进来。”
张慎进门,对面前端着书细看之人道:“江总管,他还是不肯招出背后主使,纵被打的皮开肉绽,陈茂仍是未多言半句。”
书碰至桌面发出一阵声响,江霁又确认:“酷刑用上了?”
张慎言辞恳切恭敬:“是,鞭笞,棍刑都用上了。”
江霁合上手中书籍,站起身冷冷开口道:“走,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何时。”
昏暗阴湿的地牢内氤氲着层层血腥气,不时有几只老鼠穿梭其间,燃起的火把光将墨黑处打亮,一男子赤/裸上身,满身血色,被绳索捆绑于木架上,鞭打的没了半分好皮肤,血顺着腰线滴答落至地面。
“说吧,谁指使你投毒的?”江霁看向陈茂,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投毒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陈某敢作敢当,背后并无指使,既做了,就已料到一死,给个痛快杀了我。”陈茂声音里带着颤意,声音极轻似是用尽气力。
“来人,插针。”
江霁目光睥睨看向陈茂,字字缓慢,极其不悦。
“啊!”惨烈的叫声须臾传遍地牢,凡入耳者,皆无不被这声音悚起鸡皮疙瘩。
江霁是最懂人心的,他知道只有将人置于缓慢而又无望的痛苦中时,他才会崩破防线,银针以极其缓慢速度扎进他指缝中,比起鞭子、棍棒,这种痛苦更加持久磨人意志。
“你招还是不招。”
“要招何事?陈某……已无隐瞒。”
江霁失了耐心道: “泼盐水。”
张慎皱起眉来,他早知江霁心狠,却未料至如此地步,他看不下去。
“江总管,再上刑这人便要受不住了。”
眼下那人指尖已血肉模糊,甲盖被翻起,五指抻得变形,再搭配全身的伤痕甚为骇人。
江霁句句有力,厉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幕后主使是谁?招,还是不招?”
“没什么可……”话未说完,陈茂头歪斜着耷拉下来,一瞬昏死过去。
江霁心中无任何波澜,在这宫中,他见识得太多,尔虞我诈,挑拨离间,已然使他麻木。
“泼水。”几字冰冷刺耳。
一盆盐水斜着泼了过去,从头顶至脚尖,急速蔓延淋遍全身。
刺骨疼痛下陈茂睁了眼,可却没了一点气力,奄奄一息。
“你若是不招,我有的是时候陪你熬,今日之痛,来日定千倍百倍等你养好身体再次尽数奉上,出自菜库的果蔬,怎会有毒?”江霁嗓音上扬,质问他道。
陈茂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心里防线已然崩塌,自知江霁狠辣,日后定有千般酷刑加身。
他这才开口:“我招……是……”
还未说完,陈茂脑袋一耷,嘴角渗出鲜血,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桌案上的供词密密麻麻,墨砚仅压住供词边角处,稍不留神薄纸便被风吹起。
录供之人上前探探陈茂鼻息,又瞧向江霁道:“江总管,他……他死了。”
江霁眸中闪过疑惑,针刑绝不可能致死,料定此事蹊跷,他冷冷开口道:“命个仵作过来瞧瞧。”
“是,宣仵作!”
仵作一刻不敢耽误,小跑着至陈茂面前,按压他腰腹部几下,又用手拭去他嘴角鲜血嗅了嗅。
“回禀江总管、张少卿,此人乃是中了七日夺命散,必活不过七日,他的直接死因不是用刑所致,而是此毒。”
“看来背后之人就没想过留他活口,心肠歹毒之至,亏得陈茂还忠心耿耿护主,这主却是一点也不配!”张慎道。
江霁眼底猩红,思绪飘远。
大理寺少卿张慎命人将眼下这副骇人尸体拖至旁处,又看向江霁道:“江总管,今日之事……”
江霁道:“所有人听着,今日之事,不可声张!对外一律宣称罪人已招供,凡是有违反者,格杀勿论!”
“是!”
张慎仍觉心有不安,他忐忑着开口:“若是万一陛下追问凶手是谁?下官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又当如何?”
狱卒前来将尸体拖了出去,江霁侧目不再看。回应他道:“陛下那里,张少卿不必忧心,我自会提前沟通处理好一切,就等大鱼上钩。”
他起身要走,又言:“我再说最后一遍,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江霁向来残忍而又多疑,在他心中,没有人值得相信,甚至有时,他都信不过自己。
“是!”
——
御茶房内,众人忙碌不休,眼下便是晚膳时间。
凭借书中所教煮奶茶技艺,杨溪将奶味调的丰富醇厚,最大程度的发挥绿茶和牛奶各自味道。
取适量龙泓茶和白糖块一起翻炒,炒制焦黄冒泡即可加倒入牛奶,以浮勺撇去浮沫,翻煮几次奶茶便制成,御用奶茶则是将龙泓茶换至雨茶,糖块少加,圣上不喜太甜腻的食物,其余步骤不变。
待煮得差不多,杨溪用汤勺舀起送至嘴边尝了尝,味道不错便过滤倒入玉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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