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日：（1 / 3）

真正的亲人，是不会对簿公堂的。

大雪纷飞，远处净是行人，县衙升堂，竟然是状告自己的亲戚。

台下满座，热闹无比，闲人看热闹，看热闹的人总不嫌事大，两两相看，竟然都是一些人。

亲戚们站在台下，众说纷纭，抬头仰望青天大老爷，竟然发现县令大老爷眯着眼睛，揉着脑袋仔细的听着台下的七嘴八舌。

谭华也在下方，他站在自己父亲的身边，不敢多言。

谭钦差看了一眼旁边的谭华，对他说道

“赵家的那个孩子来了吗？你去外面看看 来了你就告诉他，这次没什么事，放心说便可，我今天和县令聊了一会和他的父亲，我们三个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等这些亲戚一走，就把他刚出来，你明白了吧！”

谭华听他这么一说，瞬间便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原来是先礼后兵。

“好，父亲，那我便去外面看看。”

谭华穿过人群，顺着前方看便看见了正在来的赵苁芯，只见远处苍茫一片，大雪纷飞下的赵苁芯，显得格外的落寞

赵苁芯见他出现，便立即跑到了他的身旁，这是上回认识的那个谭方，他还记得他。

两个人再一次见面，是在大雪纷飞的今天，积雪掩盖着来去自如的路，他应该是来送自己的吧

两个人雪中行礼，彼此问候了一句，谭华看着他，说道

“赵兄弟，此次回来还走吗？”

谭华看向他，又看了看不远的衙门处

“这一次回来之后，我还回江北那边，我也和你一样，马上好事将近，人这一生不过数载，活着也就三大喜事，而洞房花烛夜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世间世态万千，没有人懂我但是她却明白，谭兄弟，咱们俩一见如故，如果你能来江北，便来寻我便可”

谭华神色动容，他没想到赵苁芯居然这么快便要离开，世事无常，此乱世难得遇见真正的朋友，知己难寻，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赵兄，我父亲昨天和你的父亲一同来找了县令，他们一同商量了你的事情，我父亲说这一次你可以随便说，就是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想大概应该是这意思，我感觉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先礼后兵，让你先进去待一个晚上，等你的亲戚离开就放你出来，赵兄弟你不必过于担心，家人在此，父母便是神明。”

赵苁芯看着他，听见他这番话，忍不住笑笑，他说的特别严肃，赵苁芯忍俊不禁。

“谢谢你了谭华兄弟，我觉得你说的对，听你这番话我便明白了，那我便如你们所说这般便可，谭华兄弟，我这一次带了当年的东西，指定不会落了下风，从前的事情想了很多，一闭眼就能想到那些历历在目的话，而今天我想，我不会再让从前的自己难过了。”

谭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珍重便和他一同走进了衙门中，一路上的雪深深浅浅，好像一堵墙一样立在了自己的心中。

外面的雪逐渐的停了下来，赵苁芯也将当年的账单交给了师爷，师爷看了一眼，便交给了县令，县令对照着两本账本，左右上下看，时间逐渐流逝，他在账单里发现了端倪。

县令看着堂下跪下的几人，内心恍惚了起来，他抬眼看向了一旁的赵苁芯，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孩子独具慧眼，也明白了他心中的事情。

“你们家怎么回事？大户人家内部还出现贪墨文款的事情吗？这假账做的我都能看出来，支出到后面什么也对不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赵苁芯跪在地上，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倒是他的那些亲戚，字字珠玑，一句话都不曾落下，他慢慢的听着，只见那些人七嘴八舌，巧舌如簧

“大人明鉴，我们这个账本绝对没有问题，当年和他们家一同做织布生意，所有的钱款都在此上面，为什么说我们贪墨为什么不是他呢？他珠玉在侧怎么可能不谈一点？当年的事情如今拿出来谈，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砸毁祠堂撕毁族谱？为什么会这个样？”

赵苁芯抬头看向了县令，只见那县令敲了敲账本，低头看向说话的妇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话说明白了就好了，而且我了解到你们赵家的祠堂，在当年之时并没有完全砸毁，只是牌匾掉了而已，而且里面的东西虽然损坏，可如今不也完好无损了吗？你们这群人为什么要事事说绝呢？而且族谱这个事情，撕毁了不能重新写吗？你们咄咄逼人还闹上县衙内，让赵家还怎么在江南立足”

另一个妇人再一次开口道

“大老爷，事是这么回事，但是做的不对，这是我们家族的信仰！是天！你不懂该如何，这个事情如果降临在你们家该如何？都是读书人，为什么做事要如此绝情，不是一家人吗大家，那账本为什么要做到如此之细，为什么要这样？”

另一个女的随之附和着

“就是的就是的，大家都是赵家的，为什么要如此绝情，闹到公堂之上就真的能明事理有人就真的可以为你做主了吗？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心里有鬼吗不是，你敢说你没有贪任何一点吗？你敢说你触碰到金银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想法吗？是我们非要如此绝对吗？还不是你赵苁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