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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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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无言,却听兰音轻笑一声,道:“瞧瞧,刚刚还有说有笑,如今竟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方才那柳眉女子是族中四姑娘陆双绫,父亲外放南边。她惯识人势,便顺着兰音的话,道:“倒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心里欢喜,见两位哥哥进来,一时竟喜得说不出一句话呢!”

几姐妹你拉我扯,连连躬身。

陆令安心里是有些不耐的,他性子有些急,最爱和说话利落爽快的人交道,因而面对内帏里暗地私下的拐弯话,他一刻也不愿留下听。

“几位妹妹远道而来,我做兄长的自是欢喜,可若论谈起话来,又说不到一起,只怕扫兴。既如此,见着了妹妹,心里也足了,不妨先行了!”陆令安脸上一派温润君子之风,弯了腰以表歉意,不顾众人挽留,便欲离去。

可走到门处,见帘上的珠子用金线串着,叮当晃着,他有些心烦,一瞬间想到方才云含二人在门口的小动作,分明是情意浓厚。他自视以官场为重,但只是一想,若他走出了这门,云攸鹿对着别人笑,他忍不了,他不想走了。

况且,他又想起几日前那画一事,心里不由有些气闷,刚伸出的脚又收了回去,但他转念一想,执意走的是他,如今一会,岂不出尔反尔?

于是,他对身后的培书咳了声,又瞄眼室内。

培书跟了快十年,哪能不知道:爷这是反悔了!刚才还怕爷一走,他被太太狠训,如今一看,怕是有救了,忙识相道:“爷,几位姑娘都多久没见了,你留下多说说话吧。”

说罢,他猛一拍大腿,把随身带的盒掏出来,笑着跑到几位小姐跟前,道:“几位姑娘可看,这珍珠个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都是我们爷专门留给几位姑娘的。”

几女捏着珠子打量,果真颜色鲜亮,颗颗圆润。培书又跑到陆令安身旁,故意让屋里人听到,道:“爷,好不容易见着了几位姑娘,爷忙了好几日了,还留下吧!”

陆令安心中欣喜,便转身回来,算是应了。可瞧见盒里的珍珠,才心下一惊,这几个珍珠可不一般,他特花上千两银子才弄来这几颗,本想去孝顺长辈,但培书这一拿,只得在心里暗骂。

他笑道:“知道妹妹们来,便特寻了这些玩意儿,也算是个乐子。”他面上盈盈带笑,其实心里早将培书怼了千万遍。

云攸鹿在椅上冷冷瞧着,看着珍珠亮丽的色儿,自知她在孝期不好往前挑,便拉着一旁的兰音,悄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几个哥儿也来了?”

兰音看着两人,道:“你倒不知道,七表哥能进这内帏,可全托太太和老太太!”说罢,她又凑到云攸鹿耳边,低声道:“其实呀,太太愁啊!太太怕他过了年,连个媳妇的手都牵不上!让他少在男人堆里滚,巴不得身上能沾几丝胭脂香气呢!”

兰音没个正形儿,自个儿说完,便发笑了。云攸鹿捏着帕子笑,伸手轻掐她,道:“回回和你说话,都落个合不拢嘴的结果,倒显得日日不正经。”

“好好,是我没个底儿,将你带弯了沟!以后保准让你做乖乖本分的好姑娘,让人着一眼就得正襟。”兰音打趣,“我前儿去你屋里,看架上的书不少,除了游记话本,连《四书》也摆了不少,我看,晚些京城又多了个云先生,一口一个‘知乎者也’!”

云攸鹿故作愠怒,瞪眼瞧她,二人在这处嬉笑打闹,不在话下。

眼见她二人嬉闹,半点不往前凑,陆令安有些气闷:他知她出身商贾,想必奇珍异宝早见了不少。如今自己巴巴拿着珍珠,却连她半分正眼都不曾得到。可恶,白付一片心意!

“云妹妹怎么也不来看?是觉得不好吗?”陆令安正想开口问她,不料含哥儿早一步开口。

她二人止住话头,云攸鹿望一眼盒里的珠子,道:“刚才早瞧了,七公子带的东西自不是凡品。但一来姊妹们应当先挑,二来我自己在孝中,那般鲜亮的珍珠,恐怕戴了也不合适。”

“原来如此啊。”陆令安尾音不由拖长,是故意的。

云攸鹿双眸去看他,见他若有所思,手里捏着一颗珠子,面上似笑非笑。虽从未与他长处,但心下只觉这神情不对。正看间,见他也往这边看,便忙收回目光。

自打陆令安哥俩儿进来,话头就转向了二人。云攸鹿见无趣,又见时辰不早,便唤来珂故,欲先行回去。她心想:她行来走去也无人关注,况且客也见了,她在府里又不是正经陆家小姐,便告了三太太,绕着一条小径回惠宁居。

路上,身后一火红身影跑来,正是兰音。

兰音赶上,缓了口气道:“你既走了,怎么也不喊上我,莫非单单要留我走了?”

云攸鹿道:“本是想叫的,只不过见你心明显留在那儿了,也就不好扰你了。”

“连你也打趣我,我自是心向着你这儿的。”说罢,便跟着她一路并行,欲小留惠宁居,却忽见一丫鬟急急跑来,凑在兰音耳边低声两句,兰音闻此,笑容凝固,匆匆告辞便离去了。

云攸鹿不知何事,但见她神色匆匆,也未曾多问。

她一个人在惠宁居里,三太太还未回来,回想着前院的热闹光景,心下不由生出几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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