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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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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吧。”张花突然开口,“你要是看了她的身子人陈家要是知道了万一不要了可就坏了,老张你想想,十两!那可是十两银子呢!”

张有财恶狠狠回头,反手挥去,沉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清晰,“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十两?他**他们陈家出十两老子就要捧着他们?”许多种情绪裹挟着他,身为男子的尊严,为人丈夫的高高在上,隐秘心思的无法宣泄,或许还有些什么,张有财面上越发气愤,全身开始充血变红,脸色更是可怖。

张花捂着脸,静静坐在地上垂泪,听着他大声责骂了许久,又砸了好几个茶碗,眼看张有财气也发了,说累了坐下,张花才连忙站起来,笑着给他顺气,“那陈家算什么东西,十两银子咱又不是赚不到,你的本事那么大,我还不知道嘛,我才不是怕了他们,这死丫头咱俩养了十几年可不能亏本,我是想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多要一些,你知道的,咱家小宝最是懂事,给他赚多买两零嘴的钱罢了,再说你辛苦为家里一天也累了,还要你做些这事,可心疼死我了。”

女人如春水,更何况温言软语娇俏依偎在你怀里的女人。张有财自鼻子中喷出气息,手不安分的摸上某处柔软的地方,“你去办,快一些,老子去洗澡等你。”

直到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张花才有空看角落里一直贴着墙蹲下的人,她无声无息,几乎与影子融为一体。

“娘也不瞒着你了,家里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城东陈家,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但是昨日李媒婆给了我一个口信儿,陈家那个二爷偏爱在绳索下也能水滑绵软的女子,这药粉是他们送来的,可以让女子肌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还有……”张花停下话头,不自觉攥紧帕子,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这药用了还会让人身体敏感,被他人碰触就会难以自持。”

人间男欢女爱,更何况能令女人肌肤美好的药更是少有,即便张花没说小狗也猜到了这药多半出自红楼楚馆,药性猛烈,伤人伤心。

小狗没有抬头看她,“你放下吧,我自己脱就是。”

“这药金贵,你背上的伤口更是自己没办法碰到,让娘来帮……”

“娘。”

还未说完的话被人打断,张花愣愣站在原地。

从来,这个女儿自会说话起就沉默寡言,从来没有叫过她娘。

为什么呢?怀胎的时候她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日夜期盼着她的降生,究竟是为什么,母女之情疏离到只剩下谩骂和厌烦,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是女儿的母亲,明明她在年幼时也恨过父母偏颇……

张花不自觉后退几步跌坐在床沿,胸前起伏,又听见她声音平淡,分不清喜恶,如同村里破庙里金身溃烂的佛像在说话,“娘,我会用这药,你出去等候片刻吧,上好了你再来查就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有些字句淹没在口中,张花偏过头不去看她,逃也似的离开,狼狈关上门。

纤细小手捡起面前瓷白小瓶,摩擦声过,浆洗过无数次的粗布一件件被仔细叠放好,小狗用掌心接住瓷瓶里的白色药粉,只是浅浅触摸就已经让她手心感到刺痛。

手指沾起部分,玩闹似的抹向皮肤,白色粉末像丛林里小狗要时常警惕的冰冷毒蛇,小口却不容拒绝地蚕食她的身体。

毒牙扎进她的身体各处,随着毒液的注入,血液里闯进了数不清的虫蚁,它们熙熙攘攘贪婪地胡乱啃噬她的血肉。

小狗咬紧牙关,撑着意志,指尖颤抖着涂抹尽最后一存皮肤,顷刻间,身体已经不再受她的掌控,甚至她连想抱住自己都做不到,骨骼分明已经麻痹无法动作,却任然能感觉到被火焰炙烤般的痛苦。

“呜……呜……”喉咙里开始传出呜咽,满是鲜血的嘴唇已经不能束缚那些从骨肉里透出了的□□,小狗心一横,下巴搁在地上,拼尽全力用挪动身体,随着她的移动,地面上出现水渍,汗水在她身下铺满,打湿她的头发。此时小狗已经力竭,没有功夫打理散落的发端,张口连着发丝和放在衣服上的匕首刀柄一起咬住。

她动不了,不想出声。固执地躺在那一片黑暗的角落,烛火幽幽照见她灰色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警惕有人突然进来那里只有一道影子——虽然她根本无力反抗,在无尽折磨中,她好心态地想,张花有句话说错了,即使伤痕在背上,虽然艰难些,但她最终也一定能找准位置涂上药粉,根本不用别人帮。

黑暗掩映间没有人发现,一道道疤痕奇迹般消逝无踪,原本残破干枯的皮肤开始变的光洁嫩滑,那张营养不良发黄无神的脸被白腻面皮取代,火焰炼狱仿佛带走她所有过去所有的伤痛。

“进来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张花已经推开了门,小狗答应让她检查,此刻背对着她,衣服只穿了袖子遮掩匕首,露出一大片脊背。

张花看着她的肩背,不管不顾地上前了两步,就在即将触摸到的时候衣服骤然拉起,遮住一片玉色。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天色也晚了,我明天还要干活。”小狗穿好衣服,低头离开。或许是那药的缘故,汗渍沾在身上的感觉令她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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