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春风过境,各生欢喜(三)(1 / 2)
不过短短几年间,湘水滋润的土地上便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苗汉再度融合,打破藩篱,重复繁荣。此行之前,郑书奇其实并未亲身来过湘地,不过因为安平公主的缘故,对那块陌生的土地留了些心。可那片土地实在太过偏远贫瘠,十五年前那段血染的历史又太过隐晦沉重,不论是从书籍中所见,还是从曾到过湘地之人口中所听,能与湘地联系到的只有割裂和苍凉,似乎曾经的繁华不过昙花一现,隐藏在厚重的历史之下,着不下一丝痕迹。而今,一切都变了......
驻足于热闹的街市之中,看着修得宽阔平整的街道、挺立在侧的高大榆杨和匆匆而过的行人,耳畔听着市集里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吆喝声,感受着遍是人间烟火气的闹腾,郑书奇心里满是欣慰,这些年伏案制定的革新,总算没白忙,那料想中的日月换新天,真的实现了。
“请问这儿最大的生苗寨子怎么走?”紧跟在郑书奇身旁的心腹觅书拦住一位行人,询问道。
那被拦住的行人表情颇为奇怪,反问道:“最大的生苗寨子?现在哪还有什么生苗寨子?”
觅书也是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湘地,对这儿的弯弯道道毫不清楚,不过听说安平公主回湘地看望旧友,且其曾居于湘地最大的一处生苗寨子之中,便想着顺藤摸瓜地找,哪想到才刚到便碰了钉子。
“听您的口音,是外乡人吧?”那行人哈哈一笑,继续说道,“咱们这儿以前是有很多生苗寨子,可新皇发布‘各族平等’的革新之后,苗族头人们就撤了瘴林,开了寨门,而今再也没有纯粹的生苗寨子了。”行人越说越兴奋,扯得也越来越远:“据说当今的镇国安平公主就是在苗寨长大的呢,现在那些苗人们得了公主做靠山,可神气了,谁还敢欺负他们,而今就连刺史也要礼让着苗族头人们呢。”
寻找公主的线索断了,觅书哪还有心思听这些闲话,打断道:“没了纯粹的生苗寨子,那苗寨总还在吧?”说着,取出一锭银子塞到那行人手心中,装出难过的表情道:“咱们是江南来的生意人,以前由中间人牵线,与这儿的苗人做药材买卖。可前几个月,中人突发疾病过世了,我们又急着用货,来不及找新的中人,只得自己跋山涉水过来了。咱来这一趟不容易,总不能白跑了,怎么也得去碰个运气,您看这附近有哪些大寨子?”
那行人得了银子,受宠若惊地面露喜色,连声应着:“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您问我算是问对了。要说大的苗寨,这附近有好几个,一个在东南方,这儿往前走上十里路,再穿过一片林子,再......”行人无比细致地一一指出附近苗寨的具体路线。言罢,那人似乎仍觉得受之有愧,讨好般地补充道:“今儿天晚了,你们也赶不过去了,得先找间客栈歇脚。前儿不远就是本镇最别致的客栈,掌柜的才从江南请了新厨子,会烧顶好的江南菜。”
问清了路线,觅书没心思再攀扯闲话,打发了行人,就向扮作商人模样的郑书奇请示道:“老爷,最近的苗寨离这儿也得约三十里路,不如找间客栈歇脚,明儿一早再出发。”
郑书奇看了看天色,西沉的太阳悬在远处的山腰上,将整片山头染成了绯色,看样子离天黑不远了。
“那就先找间客栈吧。”
一行人往前走了没多久,果真见到一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的楼面,里面人声鼎沸,看着热闹得很。
“潇湘栈。”郑书奇看着客栈外面挂着的招牌,笑道,“名字倒挺别致,就这家吧。”
厅内高朋满座,来客既有汉人,也有苗人,有些桌上盛放的是苗菜,有些桌上是汉菜,互不干扰,甚是和谐。
“客官,您住店还是吃饭?”一位身材矮胖的掌柜,乐呵呵地迎上前来。
“先吃饭。”郑书奇边打量着布置雅致的客栈,边慢条斯理地回答。
“好嘞!”掌柜的热络地应着,引着书奇一行人往朝西角落的一张空桌子走去,“今儿客人多,只剩下这桌空位了。听口音,客官是外乡人吧?”
为不惹人注意,郑书奇一行人扮作江南商人模样,一路上讲的也是江南家乡话,被人识出为外乡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我们是从江南来这儿做生意的。”
“江南那地儿好啊,咱店烧的江南菜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客官可要好好尝尝,看有什么不足的,咱们也好改进。”
说话间,有熟客与掌柜的打招呼:“黎掌柜,您这生意是越来越兴隆了。”
黎掌柜拱手向熟客们致意:“还是因为世道好呀,当今圣上英明,臣工贤能,咱们老百姓跟着享福了。”
后厨和跑堂的都动作麻溜,不消一会儿,就上了一桌子菜,都是常见的江南风味。郑书奇先夹了一筷子浓油赤酱的狮子头。肉是肥瘦各半,不腻不柴,松而不散,入口即化,十分地道美味。
“没想到在这儿竟也能尝到口味如此正宗的狮子头。”郑书奇感慨着,又转筷夹了一箸蜜汁火腿。火腿片色泽鲜艳,红白分明,切得极薄,几近透明。
“好刀工,即便是江南最好的厨子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个份上。”觅书武艺高强,善使刀器,见这薄如蝉翼的火腿片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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