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宴(2 / 2)
,前日特奉上魏紫、姚黄、二乔等牡丹珍品,贵妃娘娘想着干脆全个牡丹宴,就在今日华阳宫,贵妃娘娘念着王姬才归京,便让奴请王姬过去一叙。”
戏台子已经搭好,岂有不去之理?
姬襄唇角轻勾,一口应下,便起身准备跟着陈嬷嬷去。
陈嬷嬷忍不住提醒:“王姬可需换身衣裳?”
说完便撞上姬襄平静而蕴含深意的眼神。
“不必。”
让陈嬷嬷几乎是瞬间想到当年的凌后,也是这般不可一世,所有人的心思在她面前不过是白纸,她不敢再言,收敛了心底的轻蔑。
即使是流放远地数十年,可这位依旧是明华王姬。
华阳宫是仅次于凤鸣宫的第二宫,不仅离着太极殿近,更是宽敞华丽,谢家不停往宫内送字画珍品,谢贵妃握着六宫之权,朝贡奇珍更是由她先过目,是以称华阳宫为第一宫也不为过。
跟着陈嬷嬷进了华阳宫,姬襄便瞅见宫内中央矗着一座树状宝架,每一格陈着堪称珍品的牡丹盆栽,远远看去,如同一盆花中之王,她心思一动,上台阶,进了正殿,左右皆是白汉玉阶,清雅秀丽,透着股书卷气。
殿内已然来了不少后妃与亲近的宗室妇,挨着落座,你一言我一语的。
许贵人向来与谢贵妃熟络,语气带着亲近,“要妾说,还是这华阳宫雍容大气,都看得妾眼红了。”
谢贵妃倒是嗔她一句,“说得甚么话。”却也没反驳的意思。
能安稳坐在此处的后妃都不是傻的,自然感觉出谢贵妃的心思,更是跟着附和。
而许贵人也顺势扫了眼席位,问道:“听说娘娘请了刚回京的明华王姬?”
谢贵妃笑着颔首,“已派人去请了。”
“听说这明华王姬年幼时便离京,一月前才回京,不知是如何风姿。”说着,许贵人捂唇笑了笑,声音甜美,似乎真好奇。
多年未回京,不习宫中礼仪也是有的,只怕是徒增笑话。
加之前些日子明华王姬狠狠下了谢贵妃的脸,此番谢贵妃无疑是想着给个下马威。
有些人也想到这一茬,忍不住附和轻笑,以表忠心。
另有些脑子清楚的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将桌案上的茶点看出花来。
殿外的姬襄听得好笑,陈嬷嬷已不见踪影,她正欲踏进时,便听见一人道:
“王姬品阶一等,岂是你等吾品贵人可妄议的?”
“按宫规,以下犯上,口舌多言,理应杖责,请谢贵妃娘娘定罪。”
冷淡板直的声调使得满座皆静。
姬襄稍稍侧脸,落后一步的阿清低声道:“此人乃肃安王妃邬氏。”
名号一出,姬襄便想起京中俗语,千法万律,犹在她之口,是位奇女子。
其父御史大夫,承了一副不屈傲骨,又酷爱律法,凭一己之力作了雍律补录,凌后当朝期间,特召她一见,还将六宫宫规交予她修订。
华夜之变后,玄帝最亲近的兄弟肃安王向她提亲,她本不愿应,硬是她铁骨铮铮的爹一把将她按进花轿里,玄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她。
上一世自己也想承凌后之志,请她修订新律,只可惜适时她犹豫片刻便推辞了,言道,“妾年老不能视,愿君另寻良臣。”
姬襄还颇为憾然,没想到如今相见便是此时。
殿内的谢贵妃心中也是叹了口气,肃安王妃如若作比物,便是那又臭又硬的磐石,不懂宛转,不通人情,眼中只盯着条条的律法宫规,但又不能不请。
于是现下有些恼怒,也得笑着脸打圆场,“许贵人小孩子心性,方才只当是姐妹间的玩笑。”
许贵人也知晓这肃安王妃的脾性,赶紧笑道:“是妾多嘴了,不过是有些好奇,话就落了份儿。”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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