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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戏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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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语气清淡如水的声音,无比自然地接上许贵人的话,听不出什么心思。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女子嘴角噙着几分笑意,颇有兴趣地看向许贵人,月白色的宫装用淡金线纹着鸾鸟花样,随着女子的动作缓缓展开,栩栩如生,几欲翱翔九天,衬得女子清丽尊贵,还有难言的威严。

日头正好,芙蓉如面柳如眉,一抹点绛唇,恍若缓缓融去脸上仅存的病色,让人不自觉惊叹其好颜色,偌大殿内竟一时没人出声。

还是肃安王妃欠身行礼:“见过明华王姬。”

此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片刻安静后,众人赶紧起身道:“妾见过明华王姬,王姬金安。”

忍不住暗叹明华这尊号取得极妙,好个绝世风华,华贵无双的人物。

乍现眼前,还以为是哪个三十三重天的神仙妃子。

位列上座的谢贵妃也有些讶异,姬襄入宫前她匆匆见了一面,却不觉如今这般,就好似蒙尘明珠终拂去砂砾,露出本来面目。

经事多年,她自然也将讶异压了回去,笑得更加温柔,冲姬襄招招手:“看着脸色身子是好些了,快些入座。”

姬襄收回目光,看向上首之人,身着华服,虽上了有些年纪,不过看得出保养得当,淡扫娥眉,面容端丽,举止风雅,不愧是谢家嫡女,如今的贵妃之尊。

她微微颔首,在着左首上方第一席落座,朝着正对面的肃安王妃含笑点头,算作招呼。

肃安王妃忍不住轻轻蹙眉,倒不是因为姬襄礼仪不当,而是谢贵妃的安排。

雍朝以礼称治,一统诸国,尤其皇室王室,更是讲究嫡庶分明。

谢贵妃即使位于贵妃之尊,掌六宫权,但究其到底,不过是尊贵些的妾,明华帝姬乃嫡出的王姬,曾经更贵为帝姬,品阶便高了谢贵妃,让明华王姬位列臣席,怕是不妥。

只是她扫了一眼其余诸席,跟什么也看不见一样,笑着坐着,加之谢贵妃与许贵人这一唱一和,便晓得这牡丹宴也是一场鸿门宴,给这位新回宫的明华帝姬立立规矩。

而对面的姬襄似笑非笑,眸光清透,端庄坐着,看不出一丝不适,便也晓得她是个聪明人,只是瞧着别人搭台唱戏。

肃安王妃见了,忍不住心中赞叹,有凌后之风。

谢贵妃的话自然不会掉在地上,一旁的许贵人是个衷心的,见姬襄迟迟不言,则自顾自接道:“娘娘宽怀,上顾念王姬,下照拂六宫,妾等无有不感激的。”

谢贵妃被她哄得眼角带笑,“本宫之责,自是应当,如今年关将至,内务府也进了些新料子,说是江南新出的花样,本宫已命内务府明日送至你们宫里,好生挑挑,这后宫多些颜色,也好侍奉圣上,更需谨遵好后妃之德。”

众多宫妃垂首应是,道多谢贵妃娘娘。

一旁的姬襄饮着美酒,颇有兴趣地看着贵妃此番恩威并施。

谢贵妃又吩咐人送盏热茶去姬襄那席,又仔细看了姬襄的脸色,才道:“大病初愈,还是需好好养着,少用些酒,这是太医院进奉的宁菊茶,说是有安神的功效,明华尝尝。”

姬襄抬眸,自然端起茶水细细品了口,道:“好茶。”

一举一动恰到好处,又透着自然洒脱,连对面的肃安王妃也挑不出错。

谢贵妃笑得更深,状似叮嘱道:“既回京,便是苦尽甘来,日后与邶国公子成婚,更是一国王后,天下女子表率,家族颜面,切不可再任性。”

字句恳切,听起来真情实意。

姬襄未动,许贵人却是捏着绢帕抹泪,“娘娘这般,倒让妾想起待字闺中时母亲也是如此叮嘱。”

她说着,还扫了一圈其余人。

诸位宫妃不是傻的,纷纷躲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颇是好奇许贵人这心窍是不是真与常人不同,天生少了一窍。

两个贵主暗自交锋,你在旁插什么嘴,生怕是显不出你的蠢笨吗。

明华王姬曾贵为帝姬,乃玄帝与凌后嫡出,虽说凌后自焚于宫,可至死都担着元后的名头,而如今你将明华帝姬与谢贵妃这一妃妾堪比母子。

若是二者情深便罢了,偏生这两人不对付,说出这话不知是真昏了头还是纯给明华王姬找不痛快。

肃安王妃更是脸色难看,恨不得拍案而起重重斥责。

谁料一向未言的姬襄却先动了,她轻轻抬手示意,身后的阿清早就气得按耐不住,几步越过便至许贵人跟前,一把捏着许贵人下颌,便是几大掌。

阿清不是寻常的娇弱宫婢,反而跟着宫中的仆妇练过,几掌下去许贵人的脸便红肿起来,疼痛得说不出话,只能跪在地上流着泪呜呜出声。

这一番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众多宫妃见着第一反应便是怎敢?许贵人虽是五品,却也算是颇得宠爱的,更在后妃中算是拔尖的,怎能随意掌掴宫妃。

可她们的目光又随着阿清的身影缓缓落至左上席时,席上之人面色淡然,连唇边的笑意都未有所变化,仿佛方才什么都未发生,后妃些更是忍不住胆寒。

她敢,这位明华王姬敢。

即使这几掌不仅落在许贵人身上,更是落在谢贵妃的脸上。

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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