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宴(1 / 2)
京城闹事传得沸沸扬扬,谢遥重的手段亦是利落,先是将审讯的证词状纸上交京兆尹,挨着流程判了罪,才领着人去田家。
田家也晓得好歹,老老实实谢了圣恩,招呼着家仆收拾细软,田家家主对这谢遥重抹了一把老泪:“学生无用,给恩师徒增麻烦,羞愧难当,如今戴罪之人不便去谢家拜见,还请少詹事代为转达。”
谢遥重冲田家家主一揖,“还望世叔保重自身。”
这世叔二字让田家家主稍稍宽心,谢家还未全然放弃他,他示意谢遥重到一旁,低声道:“这事之后,下官派人查了家中两位使卫,背景查不出甚么异常,只是其中一位姓方的使卫近来多了些旁的支出,我审了和他交好的使卫,似乎近来多出入碎荷楼,少詹事若是有心,可顺势查下去。”
谢遥重闻言面色凝了些,又行了小辈礼,“多些世叔提醒。”
田家主摆摆手,笑得感怀,“下官受阁老指点课业才勉强能在这朝堂立足,如今也好,回乡颐养天年。”
来不及再多说,京兆尹跟着来的兵卫些催促道:“田大人若是收拾好了,卑职便送大人出城。”
谢遥重同招来手下的兵卫,“好生送田大人去邬州。”
处理完田家的事,偌大的府邸陡然空了,谢遥重再也没回头,而是朝着京兆尹去。
京兆尹府尹担了协理之责,今日虽是休沐,此时也老实候在京兆尹府,远远见着谢遥重的身影便迎上去,笑着道:“谢少詹事那边可是完事了?”
谢遥重微微颔首算作应答,“敢问府尹大人,那秀才那边?”
“皆派人一一知会了,吏部亦是记档在册了。”说着,府尹犹豫问道:“这闹事的两头主的处置圣意清楚,再好不过,无甚犹疑处,只是闹事的家仆该如何处置?”
虽说家仆听主人令行事,但好歹沾血了,也不可含糊过去,若是圣上提及,又该以如何说辞应对。
谢遥重丝毫不接这试探,行了个拱手礼,“下官听府尹大人的。”
听到“下官”二字,府尹就听得牙巴酸,心里叫苦不迭,办完此事且说不得这该论他自称下官了。
他脸上还得作得沉吟神色,缓缓道:“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便是都打杀了,以正清风。”
谢遥重沉着声平静道:“既大人如此说,下官便着人去办。”倒是让府尹端着下不来,这打杀十几人也并非小事,他一向自诩青天大老爷,若是真都打杀了,圣上知晓,责他是个酷吏又当如何。
府尹只能缓些声气,“当然如此,便过于严苛,瞧圣上的意思,便是略惩小戒,那以少詹事看,充为苦役可好?”
小心说完又觑了觑谢遥重脸色,依旧平淡无波,稍拱手道:“那下官便依府尹大人之言行事。”
府尹瞧不出他心思,年纪轻轻便能掩住心思,忍不住暗叹这谢家啊,看来还能兴盛几十年。
谢遥重对后续事心中有数,也不过多纠缠,直接问道:“下官可否去看下已死家仆的尸身?”
府尹哪敢说不,招了人引谢遥重去,少顷,谢遥重出来,几乎要跨出衙门时忽又停下脚步,“敢问府尹大人,近日可有人前来看过?”
这些琐事府尹一向不太清楚,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兵卫长,兵卫长会意,细想了一想,拱手道:“回大人话,并无,只有先前时候仵作来过。”
谢遥重微一沉默,道:“今日下官与府尹大人议事完,即刻出了衙门。”
府尹是个人精,自然听得懂,言道:“那是自然,少詹事事忙,议事完便匆匆而去。”
等到谢遥重走了,府尹若有所思,方才这位谢少詹事似乎有些讶然并未有人来过,可区区家仆尸身,一无户籍证明二无亲眷认领,谁会特意来探查呢?
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呢?府尹笑眯眯地端起一旁的茶,品了一口。
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
在这朝堂,不也是如此吗。
*
前日来探查过的姬襄刚洗漱完,殿外阿清禀告谢贵妃派人送了些赏赐来,问是否要迎进来。
姬襄挑眉,看来上次她让人传过去的话稳稳当当入了这位谢贵妃的耳边,于是让阿清把人引进来。
约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拎着一溜的宫婢进来,齐刷刷见礼:“奴见过明华王姬。”
姬襄叫起,陈嬷嬷笑得和善,说话也妥帖,“上回明昭王姬不懂事,惹得您受累训导,谢贵妃感念,特派奴送些东西过来给王姬把玩。”
说罢,她招了招手,宫婢些在姬襄面前排开,挨个打开锦盒以观,是些好东西。
姬襄只匆匆扫了一眼,便看向陈嬷嬷,笑着道:“不过是本宫作为皇姐分内之事,当不得贵妃娘娘赏。”
未进殿前说是赏赐,进了殿便言是随意把玩的东西,这些宫中的把戏还是一贯无趣。
姬襄倒也不介意提醒一二,特地咬实了贵妃娘娘四字。
陈嬷嬷不愧是谢贵妃心腹,恍若没听见,眼角的笑纹明明白白,“王姬身份尊贵,这些东西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全任王姬处置。”
说着又提及此次拜见的正事,“虽是入秋时分,花房的奴仆些还算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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