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黑烟捧月，红焰成霞。

柳巷末，秦祉推开沉重的石门，利落地从密道之中爬了出来，巷陌中杂物寥寥无几，不宜久留，她将石门复原，便拖着疲惫的步伐隐入夜色。

城内阮义派来的人正四处搜查，左右街角不能呆上片刻，秦祉便干脆折身潜入阮义宅旁的后巷，打开了木盒。

祥云瑞鹤布于其上，两侧银色巨龙栩栩如生，竟是凌锦蚕丝制成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赭王楚瑄专子楚霁，因天命少养相国公秦霂足下，化名秦祉，年十八归任，承晋赭王之位，掌晋州、徐港，取铁骑三余万人。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年十八归任，承晋赭王之位…

秦祉看着诏书微微出神，手指不自觉摸向楚瑄之名。

难怪…

难怪幼时父亲总叫家眷带着自己出入晋赭王府，她竟还疑惑，相国公与王爷走动密切，怎不引起皇帝警觉？

难怪从小别的姑娘小姐琴棋书画、谈婚论嫁，她却舞刀弄棒兵法战术样样不落。

相国府中一切有所疑惑的地方，皆被这一纸诏书解了开来。

秦祉将诏书贴身收好，朝着宫内方向行礼：“臣谨遵圣旨，定不辱使命。”

远方如烈日朝阳，秦祉再度起身之时，映入黑眸的红似血泪，终化为风木之悲、只得饮恨吞声。

盒中另附一纸文书，秦祉来不及摊开查阅，耳边便传来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使得落叶作响，秦祉将木盒一扣，闪身躲到树后。

“你能不能快些，若是耽搁了，将军那里怎么回话？”声音清脆极了，定眼看去，少女手里提着一盏纸灯，脚步轻快地转弯。

“你真是没得叫人厌倦，将军那话偏就听了进去，相国府大火，里外安排杀手行刺，那秦小姐早就死在里面，怕是全尸都留不住，怎地就能现身阮府周围？”身后那人眉眼满是倦怠，懒懒散散提着裙摆，说至兴极之处，反倒快了两步，上前拉扯着对方衣袖，小声交谈。

“不过我听人说，这秦小姐从不与其他王孙贵族的小姐有所交集，所以极少人知晓她模样，到了年纪也没有指婚，怕不是长了张见不得人的脸蛋吧...”少女眉眼飞扬，带着嘻嘻笑意，静谧的夜色中听得极为清楚。

“你快少说几句吧，将军既特意嘱咐，想来也是有依据的，我们快些探一圈，没有便也罢了，若是寻到，赶紧处理掉为是。”

少女冷哼一声，故意落下半个身子，在后面耍起小性来：“你也真是有够无聊的，偏我要同你这种......”

话音未落，没了声迹。

秦祉一手捂住她口鼻，一尺长有余的匕首，器身扁平而锋利，中脊隆起，环首嵌金片饰卷云纹，眨眼之间从少女脖颈斩过，血花星星点点散开，落在树干，矮墙，以及少女的淡青色襦裙。

秦祉脚步极轻，将尸身堆到树后，冷眼睨着前方的背影。

“你......”那人似是察觉到了不对，“玉弦？”

没有回应！

她从腰间霍然抽出一把软剑，不等回首，剑气就已朝着秦祉面上逼近，秦祉微微仰头，任凭剑端在眼前不过一寸的距离划过，带起一股厉风，掀落兜帽。

一身玄色窄袖丝袍，暗色茱萸纹顺领口绣至胸前，腰间银白珠玉腰带，乌黑发丝以发冠梳于头顶，两端垂落同色发带随风飞动。

几缕发丝下，那双眼眼尾微勾、凌厉飞扬，肌肤胜雪、容色绝艳却又满是煞气，平白增添一分少年气。

“你是相国公侥幸逃出的嫡女秦祉？”

秦祉勾唇一笑，右手握紧刀柄，语气轻柔却狠厉：“我是......索你命的鬼啊。”

话落的同时，刀锋与剑刃相接，秦祉松开五指调转匕首，将长剑隔到侧翼，人顺剑走势回身，劈掌刺向那少女，流光瞬息间，一抹残血顺刀尖滴落地面。

她平静而淡漠地蹲俯下身，将匕首用裙身擦净，便只提了一纸明灯离开。

这两名略有身手的侍女长时间不见人影，必会引起阮义府中人的警觉，等派人来寻时，自己的存在便会暴露，秦祉低头看了一样这纸灯，只觉要是那火烛再多一些，让着阮义府邸跟相国府一起烧起来，那才算作雪耻。

但，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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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几条街外熙熙攘攘，此处却安静至极。

“这......”韩晟微微皱眉，“怕是不妥，宫中形势复杂、眼线众多，即便殿下成功潜入，末将也恐无法将殿下平安送出。”

“你只管送我进宫便是，我自会想法子出来。”秦祉目光微动，将话锋一转，“韩晟，朔昭阁效忠的是陛下、燕安还是天子。”

“自是陛下。”

秦祉望向对方，韩晟的眉眼与韩阁有七八分相似，曾不止一次让秦祉感叹，明明一介武将，偏生了杏眼红唇，连带着杀人都好似无害极了。

“韩阁是你什么人？”

“双生子。”韩晟神色变的些许温柔，“他奉命保护殿下，末将则带领朔昭阁为陛下尽忠。”

秦祉微微叹了一口气：“韩阁替我留在了相国府，我不知他可曾逃出来。”话虽如此，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