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归京都（2 / 4）

兰的脑子里，一闭上眼就是他们生不如死的样子，他们的低吟时不时在苏兰耳边响起。

“嗯……”屋外的人一动不动，已经没有生息了，像极了死尸，他们说出来的梦语都带着魇的气息，他们难受极了，比苏兰经历的难受还要难受，却无处抱怨，因为他们堆在没有光的石墙两边。

苏兰走进乡间小道，那里的光是从天空的云层里透出来的，哪里都是暖洋洋的，是个看起来就舒服的地方。

一转眼，周边的田地里有人耕作，头上套着白布，有人推着机器，有人牵着牛，有人轮着锄，兴致勃勃地忙着春耕，不知疲倦。

一刹，白色的东西挡住了眼睛，地上的一切也被它覆盖，天在一瞬间阴下来。

“下雪了。”苏兰心里头高兴着。

“呜——”哪头传来的哭声。

苏兰循着声音转头。

后边出现一户人家：

“我的牛啊，啊——”阿婆俯在一头牛身上哭泣。

苏兰的心震了一下，好像在那一秒，她的心同阿婆的心一样痛，她感觉到了她的悲伤，可苏兰不能上前，她只远远看着。

“嘣——”屋顶上的雪崩了，把整个家院都埋起来了，阿婆也消失了。

苏兰的眼前一阵黑：

“这是哪？”苏兰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更找不到有光的地方。

一片黑暗的场景让苏兰觉得似曾相识。

“嗯——”苏兰听见细微的声音。

苏兰的眼前是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她苍白的脸靠在黑暗中，眼睛紧闭着，嘴巴却时不时发出声音，那是一种听不清的语音，只有声音，没有语句。

“好像在哪见过？”苏兰恍惚着。

可下一秒，那人的眼睛竟打开了，苏兰愣在原地，那女子站起身来，一步步向苏兰靠近，她的面孔在苏兰的眼睛里越来越清晰，那样子凄惨极了，像个女鬼，可苏兰却像被绑住一样，动弹不了，只能看着前面这位女子一点点靠近。

突然，那女子的脸在苏兰的瞳孔里放大。

“咚——”苏兰的心跳到极点。

苏兰睁开眼：“原来是梦。”

披着狐狸毛的苏兰全身都是汗，脑子还在刚刚的梦境中没清醒，心也掉进梦境里快速跳动。

苏兰的头从毛披里露出来。

此时还是深夜，月光沿着缝隙漏进来，想必今夜的光是相当的亮才让这屋子也能有光，再低眼看看身边的董夕，他们都安静地睡着，没有动静。

苏兰仔细瞧着眼前的董夕，月光下的他更加白净，自己的心也沉下来了，没有为刚刚的梦而快速跳动。

“董哥，等等我。”

稀少的光线让人分不清时间。

苏兰再睁眼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很晚了吗？”苏兰摸摸自己的头，有点痛。

“吱——”苏兰打开后院的门。

“他们应该会在那儿，那里是有光的。”苏兰琢磨着。

苏兰循着光的方向前进，看见他们围坐在一起时，呆住了几秒。

“正好，你去街市上买点东西。”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沈小樱说出来的。

“我？”几乎是疑惑的，她不懂为什么。

“对啊，就你没被钱老爷看见，只有你最合适了。”

“哦。”苏兰理解了。

“嗯，那需要买些什么呢？”苏兰刚要转身却想起这个问题来。

“就，食物啊，生活用品啊，厨房用的啊……”沈小樱说一大堆“少量多次，你一次也拎不动那么多东西。”

“哦。”苏兰转过身要走了。

“等等。”不知什么时候背过身的董夕叫住苏兰。

“拿着”董夕往苏兰手里塞银子、铜钱“自己先吃点东西垫垫，别在路上晕倒了。”

“哦。”苏兰捏紧手里的值钱的家伙儿。

“拿衣服领子遮着点脸，小心点。”刚走一半的苏兰又被叫住。

“哦。”苏兰这便离开了。

“嘣——”苏兰从后院的墙翻出来，不忍再次看见民生的悲苦。

“可不能走丢了，一个人。”出门时的苏兰还小心翼翼地念叨着。

出了这院儿，再朝北走便是西市，苏兰慢慢走向人声鼎沸处：

“卖米糕嘞。”叫卖声让苏兰停住脚。

“阿婆，这米糕怎么卖啊？”苏兰盯住她好久。

“娘子，我这儿，三文钱一个。”阿婆看着眼前这位小娘子，倒还像个孩童样，想着也不会多买，便继续挑着担子。

“三文钱，这么便宜？”苏兰对物价感到惊讶，却不知这已经是疾苦的世间让价钱上涨了的结果。

“阿婆，我要一个。”苏兰立马就掏出铜钱。

“诶，小娘子，拿好。”苏兰稳稳接住米糕。

热乎的东西暖在手里让阳光都更明媚些。

“好好吃哦。”兴许是太久没吃到现做的食物，苏兰咬下一口，温馨感立马就上头，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猛兽终于吃到肉食一般。

“没了。”几乎是三口，就没了。

“阿婆。”苏兰在后面追着前行的阿婆。

“阿婆，我想再来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