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肆(3 / 3)
意之面前:“您怎么了?”
张意之恍然,她摇摇头,或是嘲笑自己,可那笑稍瞬即逝,只留下一点迟疑。
“青蝉,你去吧,青雀在刷马车,你去帮帮他。”
等到青蝉吱呀一声把门关上,张意之起身走到镜子前。
她很少照镜子,其实是知道镜子里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自己,那么照镜子好像也失去了意义。
可是当她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却不禁一次又一次恍惚少女的姣好容颜,就像是枝头上的豆蔻,悄然晕染出一丝春意。
可是透过面皮,是一双冷静到泛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
像是陈年老冰,覆盖在溪水之上,便是轻灵如山涧,仍旧寒意彻骨。
她站着没动,可害怕与惊恐的呐喊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她还记得那天,实验失败的那天,算下最后一个小数点时的炫目与心潮。也记得最后白光亲吻了她的伤痛,爆炸声将她带往另一个世界。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推到了这样的境地。
往前一步,千疮百孔;往后一步,万劫不复。
那幅画就躺在桌子上,张意之嗤笑一声,换上轻便的衣裳独自一人出了门。
嘉阳。
嫩绿的树叶透光,湖的那边传来清幽的笛音,张意之刚想要踏上桥头却没被一人拽住了手臂。
她回头看见了低着头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晏清。
“你要随着裴镜渊去南方?”
张意之看着他没有出声。
“我听说那里很乱,流民居无定所,陛下前派去的七名官员现在有三个失踪的两个被杀了……你知道吗?”
张意之摇摇头。
佘势深来信劝她能避就避,言语之间颇有躲闪,然而并没有细细讲明来龙去脉,因此,尽管张意之知道民情现在水深火热,却不晓得已经到了□□的地步。
“那你还要去吗?”她听沈晏清这么问。
“去。”她答。
沈晏清握着她的胳膊力道更大,他浑然不知。
湖那边的笛音,停了。
沈晏清松开她的胳膊,似有自嘲:“我就知道你要去的。”
“你要是去了,要想活着回来就难了。”
张意之看向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笑意不达眼底,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被一层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隔绝并包围。
那种忧伤的矛盾又在他的身上奇异地体现出来。
“好。”张意之回答他,也是在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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