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惊鹊·陆(1 / 4)
张意之走着走着,脚步逐渐放缓,被愤怒和酸胀感充斥的头脑放空,她放下交叉在一起摩挲的手,轻叹了一口气。
方才的情绪一下子涌进脑子里,她几乎分不清到底是来自自己还是原主。
可想她,若是知道兄妹二人皆亡于此花,想必郁郁不平。张意之还记得昏迷时见到原身的经历,小姑娘半夜月回惊醒,在被子里缩着独自瑟瑟。
此血债血偿,张意之一定要叫他也尝尝,唯一疑虑,不过是不知他究竟出自什么目的。
若是张意之能够顺理成章嫁给他,对于沈晏清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助力。便是张演之再心里不甘,绝不会行不仗义之事将亲生妹妹陷入险境。
这样好的事不坐享其成,反而兵行险着孤注一掷……
张意之走得太匆忙,险些与转角处的裴镜渊撞到一处。
裴镜渊顿住脚一把牵制住她的胳膊,先是皱眉看了她一眼,继而把怀里先前抱着的文书都递给了身后的小文书,挥手叫他先离开。
“慌慌张张,就算旁人什么都不知道,也能一眼看出张大人这是遇上了棘手的事?”
确实是棘手的事。
张意之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挣脱开他的抓握,淡声道:“没什么。”
“无非就是那慕容花的事,是不是?”他压低声音,问。
“你也知道?”张意之错愕,抬起头。
“是方才……主持对我说的,此事隐秘,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我猜到他会跟你说。”裴镜渊解释,“你现在就是着急忙慌去找沈晏清报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能不能杀了他另当别论,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无论如何逃脱不掉,是不是想好了当真要行此偏激之事?”
张意之如何不知应该从头计议,她现在不过心乱如麻,突然恍惚沈宴清为何一定要张家亡,甚至不惜不假人之手亲自送来毒物。她总觉得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朝政之间,可除此之外又想不到还有什么阴谋。张萧寒有秘密,张演之也有,可无论哪个到现在都没有突破口。
她原本想着自己探查总能侦破,却不想纷至沓来最紧迫的是时间。
沈宴清一旦急不可耐,这场游戏不再是侦查,而变成了绝命追逐。这便不能再拖下去……回去,她就把张萧寒绑了好好问问他都知道什么!
她本不是要去寻仇的,更何况她不是被杀死的,没有“仇恨”一说,不过是事情隐隐脱离把控。可他这么说,张意之突然生出一些意趣,她压下嘴角的笑,反问:“那裴大人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等。回到京都再动手。”
他迅速说完,张意之很久没有说话,他疑惑低下头,却见张意之抬着头,静静看着他。
她语调有些奇怪:
“裴镜渊,我愈发看不懂你,先前说张意之死有异的人是你,可真的知道是沈晏清的时候你又彷佛不那么惊讶,可你现在在这里拦我,叫我不忘失了分寸。你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知道?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镜渊哑口,在这一声声质问中,他反应过来:“你不是要去找沈宴清?”
“要去,可绝不是现在,我要他血债血偿,也尝一尝这软刀子扎心的滋味。”张意之缓缓说道。
她转过身:“多谢你这时候还能想着我,不过天灾人祸,裴大人也自身难保了吧。”她拱手行礼。
“若是大人有一日应付不来,在下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不坐视不理吗?”裴镜渊冷冽的声音猛的打断了张意之的洋洋之词,“把自己束缚起来高高坐在台子上看着我们斗生斗死。”
张意之还在想他这么说做什么,突然就被他握住了手腕,掌心的燥热狠狠刺上皮肤,张意之想要挣脱开。
“沈江鉴想要张家死。”裴镜渊一字一顿,“你还能坐视不理吗?”
张意之果不其然变了脸色,也忘了手上的挣扎。
“出于什么,对你的维护吗?先下手为强?”张意之迭声问道,显然忽视了裴镜渊话里直呼其名的大不敬。
“不是我,我能帮你。”
短短的两句话,张意之的脸色可谓精彩。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在一条船上,无论是沈江鉴还是沈宴清,只有我们站在一处才能保全自身。”裴镜渊淡淡说道,可手上的力道始终掐的很紧。
张意之咬牙:“裴镜渊,你不成臣。”
“我为何要为臣!”
轰!低吼声彻底打碎了张意之的一丝侥幸,那晚上辗转反侧的揣测与失眠又渐渐淹没上来几乎要叫她窒息。
不为臣,他果然想要称君!
“裴镜渊,你!”张意之咬牙切齿,她起结,一句话都不想说,继而伸出另一只手去掰裴镜渊紧紧抓着她的一只胳膊,“你松开我。”
裴镜渊置若罔闻,而张意之在挣扎中盲布送下来,落在了两人纠缠的胳膊上。
眼前微微有些光亮,她似乎能看见一些东西了,她一愣,不可置信松开了去掰扯裴镜渊的手,慢慢敷上眼睛。
睫毛轻轻眨闪,因为骤然射入的光线而湿润了眼眶。
裴镜渊见她举动,以为是日光刺伤了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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