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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惊鹊·伍(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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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去了?”张意之清晨突发晕厥,真是把青蝉一等人的人吓得不轻。可她只是脸色苍白俯倒在书案上一刻便又渐渐好醒过来。

青蝉扶着她上床上歇息,大半晌才见她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勉强能披着件外衫坐起来。

此时,她半靠半倚在床边,沉默半晌后反问来传话的青雀:“突然的消息?”

“是。”青雀原封不动转告那侍卫传来的话,也八仗摸不着头脑,这说的未免太过于仓促,明明说好的要在三四天后才启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说要在这几天就要回去了。

“我听了一些风吹草动,”青雀有些犹豫,见张意之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才又放心地说,“今年放了大水,南方出了一些事,兴许是朝堂上要忙了。”

张意之抿着唇,不置可否,可她仍旧说:“你说的不错,今年确实雨水颇多。往年雨水少的时候到了汛期都需要格外筹备小心,今年少不了得防害,可大家注意力都在新政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有疏漏。积少成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她说完,又问:“既然是南方的事,外祖父那边是否有来过印信?”

“是。”说这话的却是角落里快要结网的、喉咙微微有些沙哑的青杉,“在我这里。”

“嗯。”张意之已经料到,她接过青蝉奉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示意青蝉两兄妹先回避。

等到屋里静下来,张意之先问青杉:“我问了才说,要是不问你该拿这信如何?”

“不是小人有意隐瞒,这封信本就是加密,可您现在眼睛有碍看不了,便是给您也只能干着急。”青杉猛地抬头看向张意之急道。

直到看见张意之嘴角淡淡的笑意才知道原来张意之不过是在与自己玩笑。

青杉为自己方才着急的解释红脸。

“便是你也看不了吗?”张意之问。

能看的,只是……

“我,我不能……”

“既是不能而非不会,便由你来看,与我复述吧。”张意之将空了的茶水杯握在手心里,一锤定音。

房中安静而息,耳边还是传来悉悉索索的纸张展开的声音。

可惜张意之看不见,便也不能见青杉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缓的模样。

他展露好,摊开在手心之中。

张意之并不曾出声催促,一直静静等待。

“展信佳……”青杉清清嗓轻轻念道:

展信佳。

吾孙安好。意之殇陨,悲痛难耐,佘氏一脉一向子孙单薄,到了这一辈只想护着儿女安宁,赊事勿取。然天不遂人意,偏偏叫最受宠的心肝儿去了,我与你外祖母因着职务缘故无法离职发丧,从早上垂泪到夜里,又记挂着你母亲的身体,便更加不安。知道你最为疼爱意之,也尊爱你的母亲,出了这样的事,难免心中郁郁更胜。

我心中万言,不能一一叙述于纸上。然如此来信,却非是全然家长里短,还要告知你南方此次水患非同小可,给陛下的折子八百里加急,可言语间颇有微妙,不过是古往今来的规矩,不能轻易生风动雨,可要是说起来,大河决堤不过是一瞬,工臣虽立即去考察统计,然而估计为时已晚只能亡羊补牢。此事牵连甚广,而至于朝中更是草木皆兵。

恐怕要变天了,吾孙,我与你祖父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开端。

大厦将倾黄粱梦醒,安宁之梦早就该醒了。可你我都是这漩涡中的草芥,挣脱不开又放心不下,随波逐流会死,逆流而上也不见得会活,唯一确定的只有安守自己的本性,站住脚。

千言万语,要嘱咐你爱护好自己的身体;要嘱咐你孝顺自己的父母、敬爱自己的师长,还要牢记你祖父的诫告,切勿着急投错,为时已晚。

三言两语,张意之闭着眼,却在脑海中渐渐勾画出一个慈爱睿敏的外祖父形象,立于桌前,或是勾顿或是行书,应该是寄予厚望的,言语间颇有点悟。

沾染着三两分前世老师的影子……

张意之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站立起身。

青杉将信又叠好,揣放进兜里。

“外祖父担心不无道理,朝中看似宁静,实则暗涛汹涌,朝外也有战事未平,若再起一波,恐怕生变。”张意之缓缓说。

生什么变?为什么生变?圣上只有太子殿下一个皇嗣且根源深稳,就算是一朝风雨,殿下继位也是名正言顺。朝外虽然形式繁杂,却断不会到亡国灭种的程度,等到新君即位一切尘埃落定也自然能够收复。

若非有人要趁机谋反……

青杉不明白,他皱起眉头。

张意之似乎知晓他困惑,只问:“若这有一天,忽有人要反了,会是谁?”

彼时,她站在屏风旁,熹光漾好,透过纱织秀娟淡淡萦绕在她的身周,微风过堂,吹起脚边的叠裙,一圈一圈翻起一个小角。她眉间有困惑有深思甚至轻易就能看到她的谋算。

那句话是在问他,却也不是在问他,更像是在反问自己,疑惑又困顿。

唯独有一点,或是因为生病,她的脸色苍白可唇角又有不正常的红润,透出一片燥娇,颇有诡异。叫青杉想到了年底木板年画刻出来的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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