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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祠神安·什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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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手里攥着刀的手心已经出汗微微湿润。

他保持着半跪半起的姿势,先是看了一眼窗外,见唯一的侍女青蝉站的远远的在一棵大树底下踢石子,便放下心来看向对面“柔弱”的张意之。

张意之面上不动。

“子礼为何突然这么问,是怎么了吗。”沈晏清的口吻有循循善诱的意思。

“我那天全程跟陛下、叶娘娘在一起,山上有祭神的礼乐,不免多听了一会。”

“或殿下也听见了有一琴声,铮铮不同?”张意之问。

琴声?沈晏清慢慢放松下来,又缓缓跪坐回去,他想了想,摇摇头:“琴音是娘娘擅长的,不过祭乐事大,不会叫娘娘亲自演奏,我那一晚,确实没有听见什么琴声。”

“……”张意之听见她的答复,失落中又有些理所应当,不过也说明沈晏清确实不知那琴女是谁。

不过,叶娘娘。

张意之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怎么了吗?”沈晏清又问,不过这次他已经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以至于完全恢复了昔日温润的声嗓,听起来万分关心张意之。

“无事。”张意之勾起一个大大的笑,看起来颇有信服力,“我礼乐不识不辨,那晚上隐隐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一时间好奇,便多问两句。”

“原来是这样。”

“既然没什么事,我便先行离去了,等再日寻得时间,再来看你。”沈晏清轻轻说道,已然起身。

这次张意之只是笑着,却没有再喊他。

直到他经过张意之身边,离门口只有两步之遥,已然放松下来的时候,张意之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藏匕首的那只袖子。

沈晏清一颗心提到了喉间儿上,差点下意识就要侧身拔刀。

张意之却很淡定,尽管沈晏清马上就把衣袖从张意之手里夺了出来,也只是状似惊讶:“殿下怎么受伤了?”

“嗯?”沈晏清眯起眼,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不叫声线颤抖。

他伸出左手,在张意之面前晃了晃,见张意确实是看不见,迅速将右手的刀子换到左手。

他没有瞧见张意之一笑而过的微表情。

张意之翻开了他右手的袖子,那纯白的里衣不知何时沾上了两三滴醒目的血。

沈晏清一愣。

他并没有注意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哦,或是阑珊,他受了伤,搬动的时候不慎染上也是可能。”沈晏清一顿,辩解道。

“原来是这样。”张意之微微点头,恰到好处做出恍然大悟。

她松开了袖子,“是臣失礼,只是臣盲之后,嗅觉愈发灵敏,方才殿下从臣身边经过,恰好便嗅间了血腥味,一时间担心殿下身体,便做出了失礼举动,望殿下宽恕。”

她说的几乎滴水不漏。

沈晏清经此惊吓,几乎要精神恍惚,不疑有他,匆匆又寒暄两句便就此告别。

他走出好远,失魂落魄,站定又往回瞧,透过光影绰绰的窗户,却见张意之一人身姿笔直坐在桌前,青蝉与她斟茶,她坐落不动,也未察觉沈晏清又回头再看她。

沈晏清攥紧手心,终于又匆匆离去。

*

沈晏清刚走,裴镜渊并抱着剑的赵骅两人就从里屋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赵骅站在屏风前眉头紧锁,裴镜渊倒是淡然走到桌前在沈晏清刚走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简直,你不怕他突然刺你?”赵骅微扬高声。

张意之伸出一只手指横在唇前,微微笑,示意他弱下声。

赵骅突然噤声。

“他是怕忘了,不过静下来不知能不能反应过来……”张意之伸出拉住他衣袖的那只手,却见两只手指上沾染着血迹。

张意之轻轻笑:“明明那血是我方才故意染上的才是。”

*

夏里多雨,本就是在山里,夜雨磅礴时不辨东西,总有些肃杀的意思。

静林风动,瑟瑟作声,屋里火烛都已经熄灭,豆粒大小的雨点子打在窗柩上,噼啪作响。

“陛下呢?陛下呢?”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站在门口,一边头朝着外面探出去,一边又怕淋上雨而使劲缩着脖子问走廊上被风刮得乱七八糟的小公公。

“今儿叫娘娘不必等,陛下与太子殿下在议事,一时间不能来。”那年轻的小公公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淋湿,手里的灯笼也歪七扭八的。

瞧着灯火屋里探出来的三四颗脑袋顿时呲着牙笑起来。

“流珠,进来。”

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其中一个丫头猛地把那些落在外面的脑袋揽了进来,三四个小丫头,一律水青色轻纱,面目生动,干干净净,瞧着那道声音的主人。

叶疏柔挽着一个松垮的鬓花坐在梳妆镜前,她微微一笑,灿若桃李。

那些小丫头看红了脸。

“早去歇着吧。”叶疏柔下达了指令。

那些小宫女小声诺诺,赶紧赶慢排着队安静出去。

踏雨声响起,叶疏柔秀美的一段脖颈向前微伸,丹唇轻吹,桌上的最后一盏灯熄灭。

不大不小的屋子一下子暗下来,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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