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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祠神安·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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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蝉三日三夜一直牢牢守在张意之床边悉心照顾,也牢记着张意之给她的嘱托,不许叫别的医生来给她诊脉、不许自己贴身伺候。

她衣不解带,喂药上药又或是用粥都绝不允许别人碰张意之一下。

太医来了,被咧牙呲眼的小姑娘横眉冷对又赶了出去。

他们无奈,便只好开了一些治疗烫伤的药,逢人笑着说:“张大人身边的侍妾是个好生厉害的。”

裴镜渊也曾想办法欲为张意之诊脉,见竹帘前面色不善的小丫头防贼似的,便屈指敲着通透的木门,冷冰冰提示道,“他们误会了你与他的关系,在本朝,收奴为士人不齿,你要是再不让开,便会有言官上折子弹劾他。”

“那些人可不管他究竟是生是死。”

小姑娘有一瞬间的动摇,却在下一秒用指甲缝牢牢扣住了身边的木门,结结实实挡住裴镜渊的去路,她比划的很快,裴镜渊不懂她在说什么。

可是她神情坚定,尽管唇已经被咬白,害怕之色也染上眼眸,仍不肯相让。

他不知道,青蝉比划的是:“那我就去死,以证大人清白。”

他进不去,只好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屋檐外,静静看着不远处的火光随着天明,一点点熄灭。

他心里并不平静,三日前的那一场大火和滚滚浓烟以及冲进去看到浑身狼狈的人,都会想起最近时常做过的梦。

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搬着椅子在寒露中枯坐了一夜又一夜,潮湿的袖子结了薄冰,冻霜挂在身上,他不明所以听着门里的那道呼吸声一点一点微弱下去,直到再也闻不见。

天下人都说陆止晚陆皇后是羞愧自缢死的,却不想那个从来果敢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后,穿着衣带渐宽的孝服,一把大火烧了困住她的冷宫。

她从大火里被救出来,只苟活了三日,那三日她不许裴镜渊进屋见她,大概是怕被火烧伤的样子吓着他,裴镜渊便一言不发坐在屋外,听着咳嗽声渐渐也熄灭。

最后,是乳母悲怆的嘶哑声:

“陆皇后,殁了!”

世人当中,唯有张演之解的她的意思。

她用那生命的火光吸引来了幼小孩子的一线生机。

自此阴阳两隔,不再相见。

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嘱托便是那句“好好活着,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他,还是辜负了她,再次站在了这里。

*

青蝉见张意之睁开眼,惊喜地站立起身,一下子踢倒了坐着的小竹椅。

裴镜渊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轻轻放下了手里张意之桌子上被镇纸一张张压好、字迹凌乱的公式草稿纸。

“青蝉,当心些,不要摔了。”张意之沙哑着喉咙嘱咐她。

“嗳。”青蝉心里应着,去给她端茶,也不提防裴镜渊进来站在了张意之床边。

他不是青蝉那个傻兮兮单纯的小丫头,他只一眼就看出来坐着的张意之双目无神,直愣愣看着前面。

他解开背着的手,伸出一只手在张意之面前晃了晃。

却不料张意之的眼神极快且犀利地与自己“对”上,空洞洞却潋滟万分的眼底一望无余。

他似被看透,伸回手,微皱眉。

“有风。”张意之启唇揭开了他的疑惑。

她顺手接过青蝉递过来的水,一口而尽,并无多少狼狈,也不甚害怕。

“你这丫头不肯叫太医给你把脉,纵是诱发的眼疾,就怕耽误了。”裴镜渊沉声说。

张意之乍听见这声音,微微一愣,似与梦中的最后那一声不太真切的“好”融合在一起。

头疾还没有完全愈合,她微有些痛苦地抬手捂住了脑袋的一侧。

“不该她的事,只是我这样嘱咐她,她自该遵命。”

实际上张意之从未想过青蝉真的能守住她直到醒来。

“你喜欢她?”裴镜渊不避讳直接问。

张意之完全愣住,不明白裴镜渊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里。

“她只是一个岌岌无名的丫头,你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却又委以重任,若不是喜欢便是谮恨。”裴镜渊言简意赅。

青蝉听不明白他的话,却明白“喜欢”两字分量如何重,当即受不住红了脸空了脑袋。

“青蝉,你也累了,便去休息吧。”张意之默了默说道。

青蝉脑袋空空,只知道行尸走肉往外面走。

“她是个很可怜的女子,收到张家的陷害孤苦至今,我希望她自此之后平安喜乐心想事成,于是养在身前,只当是半个妹妹,不想予她高帽,亦无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张意之平淡解释。

“那你一开始就该远离她,她是个痴的,你若在乎,只恐怕会反噬到你身上。”裴镜渊淡淡的目光落在张意之因刚清醒还有些苍白的脸侧,因为虚弱露出一抹平日里不易得的姿色。

这不是他第一次瞧见,上一次他被人诬陷罢官,褪去朝服干干净净站在庭院里,便叫他心下诧异。

京中朝臣有不务正业者,善在倌馆儿戏弄这样的少年,他从来不屑,更觉得伤风败俗,因偶然窥见这一抹颜色心里的微波而马上自我厌弃。

可是自我厌弃之后又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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