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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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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生必经的痛苦,还是生不逢时的悲哀?我轻叹了一声,也为我这不能自主的一条命,我将荷花灯捧在手心,缓缓放到水面。

有人暴喝一声:“慢着!”

我诧异回头,看见一个怒发冲冠的老翁,人齐整,两鬓白,面有风霜,眼珠漆亮,穿一件交衽长衫,驼色无纹,腰间无饰。

气势不小,应该有些来历,但我不认得,便不搭理,继续放灯。

老翁疾声厉色,三两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提溜起来:“都说了让你慢着,慢着!你听不懂话吗?竟还要放!”

我甩开他,有些郁闷,“你这人真是奇怪,这是我的灯,又不是偷的抢的,凭什么不能放?”看见他一脸气急败坏,我加重语气强调,“阿翁,这是我的灯欸!我又没花你的钱,你急什么?”

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好像凫游的鸭子看见了什么难缠的水草,“你叫谁阿翁呢?阿翁也是你能叫的?”当下,对我挥挥手,赶人如赶狗,“什么灯灯灯,管你偷的还是抢的,反正,你不能在这儿放,快走,往别处去,别在这了。”

他觉得我胡搅蛮缠,我还觉得他无理取闹,我也有些生气了:“老头子,你这人真是不讲理,汉云河又不是你家的,我愿意在哪里放灯,就在哪里放灯,你凭什么驱赶我?怎么的了?我放河灯烧到你家房子了吗?这里可是汉云河,贵府住在河对岸啊?怎么管得这么宽呢?”

他问:“你为何偏要留在此处?”

我看了看对岸乌泱泱的一片人,又看了看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说:“此处人少,我便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立刻接话:“此处人少是因为,刚清过场了,我家主子原本是要在此处放灯的,是你冲撞过来,扰了我们的安排!”

他越是咄咄逼人,我越是不让他,我在宫里谨小慎微的,看人脸色已经看的够够的了,没道理离了宫还要做窝囊。我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弯下身去,继续放灯:“你主子的话,管的住你,可管不住我,我偏就放了。”

他脾气臭的很,一巴掌拍掉我的灯,点着我的鼻子教训:“放肆!我家的灯还没入水,你怎敢抢先一步!无知女子,你倒张狂。”

他一爪子极重,要不是顾忌这众目睽睽,要把我一起打包丢进河里的举动,想他肯定也是做的出的。我手中一抖,荷花灯‘啪嗒’掉在水里,水花四溅,灯芯顿时灭了。

我的心情也糟糕透了,与他争了一句:“是你欺人过甚!大家都是来祭奠亡灵,如果生者有身份之别,难道亡灵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吗?如此,还拿什么优先落后那一套出来做说法。”

我再度伏在了岸边,拨了拨身前的水,想将那盏熄灭的灯荡回来,然而却并不管用,花灯游出不远,渐渐沉了。

有人走到我身后,听起来是个男子的声音:“赔她一盏灯,让她往别处去吧。”

我一脸愤愤地回过头,几乎是瞬间,就认出来人的面容,以及身份。

我一吓!立刻麻利的爬了起来,低垂着眉眼,战战兢兢的听候发落。

青年看上去心情不佳,也不欲与我多做口舌纠缠,托随从替我买了一盏新的荷花灯,便打发我走。

我如释重负,抱着灯与他们匆匆屈了一礼,掉头就跑,看起来识时务的很。

老头子还想找我麻烦,点着我的背影皱了皱眉,说:“这……”

青年说:“就这样吧,一个出言无状的刁民罢了,和她计较做什么?”

几步开外,我渐渐减缓了脚步,心中若有所觉,便抬眼望去了某个方向,果不其然,正好撞见了一个依稀的身影,他站在屋檐下半边的阴影里对我挥了挥手,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

我当时的心情……怎么说呢?非常的复杂,又非常的无奈,就仿佛在黑暗中被某只猛兽所追赶的人,我凭着本能拼命的奔跑,有点负隅顽抗,还有点慌不择路,只知道一味的逃命,摆脱当前的困境,我无心去想前方是否还有更大的危险,也无心注意脚下的路。然后,倒霉透顶!偏偏一脚踩到了一根又尖又长的荆刺上,顿时痛彻心扉,心气儿全泄。

不再犹豫,我转头又走了回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下拜,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宫廷礼:“小人不是刁民,小人是永乐宫的宫人,参见世子殿下。”

青年问:“你认得我?”

我说:“曾在宫中远远看见过几次,只是殿下未曾注意到小人。”

与此同时,凭栏而望的黄觉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屋内,替三公子斟了一杯茶。

齐子仪正手持黑白两子,自奕自搏,见他回来,便将手中的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最关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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