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1 / 3）

“建工部已就位！”

“立刻对目标建筑进行加固！动作快！”

“收到！”

“医疗队呢！”

“在、在路上了！紊乱爆发导致常规通讯设备失灵了，刚刚才用内线联系上……”

“联系上就行！让他们保持内线畅通，多派点失衡症专科的人过来！”

“收到！”

“三队！周边居民疏散得怎么样了？”

“呃……现在还在疏散……”

巡回第三支队的支队长看起来年纪不大，或许是第一次直面这般阵势的紧急状况，连报告都打得结结巴巴，被吴一为狠狠瞪了一眼后更不敢说话了，一会翻翻终端机上的实时信息，一会瞅瞅站在边上满脸阴沉的办公室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去去！手底下都忙得团团转了还在我这边呆在干嘛！赶紧去前线！”

“那个……”支队长嗫嚅着开口了，“防护服不够了，我去也没什么用啊……”

“又没让你进紊乱区！站边上指引一下啊！背着老弱病残跑快点啊！”吴一为本来就急得火烧眉毛，看着不争气的后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稍微沾点紊乱质又不会死！怕成这样明天就给我滚蛋！”

“可是……”

“行了，吴队。”

何云升冷冷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怕死就在这躲着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一为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像赶苍蝇似的掸掸手，示意他这位不争气的支队长有多远躲多远，别在这惹他们心烦，而后转向办公室的众人，苦笑一声。

“巡回队这边基本把事态控制住了，对不住啊，效率还是太低了。”

童秉林一言不发，也不看吴一为。倒是梅雨点点头表示安慰，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没事，老吴。知道你尽力了。”

“大数据库已经在做分析了。”魏知说，“但从同步给我的信息来看，好像不怎么顺利。”

“怎么说？”

“这个紊乱区不太正常，一般质量到达B级的紊乱区聚合完成后的体积要比现在这个大得多。常规紊乱区是由区域内紊乱质聚合导致的，所以能通过历史浓度和聚合时间大致推算出核心位置。但从周边监测到的紊乱质浓度历史数据来看，现在这个紊乱区的内部紊乱质浓度已经超过了正常范畴，不应该形成得这么突然，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十一九’那次也是没有预兆地突然聚合。”

何云升的一句话令那场灾难的几位亲历者脸色霎变。

“怎么可能……”童秉林不知是在反驳何云升还是在安慰自己，“中心城区的防护系统那么强悍，怎么会任由紊乱质聚合，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绝不可能……”

“吴队，现场加固完成了吗？”

“还差一点，大概还需要七八分钟。你打算怎么做？巡回车随你用。”

“加固完成后，应该能保证紊乱区所在的大楼在短时间内不会倒塌。巡回车从一楼往上，继续搜救。”

何云升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画了个圈。

“然后，我需要一架直升机，把我送到顶楼。”

“你不会是想……”

“我计划从紊乱区上面进去，直接落到紊乱区的中心位置，内核应该就在附近。”

“你疯了？”吴一为目瞪口呆，“现在根本不知道内核在哪，万一你跳下去之后没找到安全落点呢，你会摔死的！”

“不会的。”

何云升轻轻在建筑示意图上画了一条斜线。

“紊乱只会破坏人造物，但这块地最初是个小山包，后来为了建文艺院才炸平了。如果它还是紊乱区，遵循紊乱质的原则，它只会将这个区域复原到最初状态……看这个规模，估计也就是个普通坡面，比大楼废墟还安全点。”

更何况自己的视觉在紊乱区内不受影响，让他亲自上阵总比让傻乎乎的巡回车从一楼往上爬、再撞上山石报废要好。

“那让巡回车从顶楼进去呢？或者我跟你一起去，互相照看一下......”

“巡回车太重，不是一般飞机能载得了的，等把巡回车送到顶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何云升少见得有些不留情面，“你在的话会拖慢我的速度，增加不必要的风险，还是算了，我自己去就行。”

童秉林一阵失语。这是他自“十一九”之后第一次跟吴一为达成一致，而他此时显然也跟吴一为一样，明知不能放任同事一个人去冒险，却别无他法。

“我同意。老吴，去调直升机；秉林跟着巡回队去搜救；我跟小魏原地待命，随时支援。”

一旁的梅雨冷不丁发话了，语气干脆利落，全无往常的怠惰。

吴一为想再说什么，但或许是念在自己过去也是梅雨的下属，最终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撂下一句“收到”就转身冲向调度室。

“非常感谢，梅主任。”

“谢什么，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去吧，注意安全。”

“是。”

“啊，等一下。”

何云升刚想离开，又被梅雨叫住了。

“把手机给我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