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3 / 3)
时,不顾府中厮役劝阻,叩响了议事房的门板。
“咯吱”一声,房门被婢女从里面拉开,一双双眼睛瞧了过来,或是不解或是好奇,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见他僵在房门外,颜婼快步走过去,拉着他走进屋里,“你怎么来了?”
语气含着关切,并未因他的冒失而不快。
“微臣.......”
他没想到是中书令薛启弘和薛府的几位公子也在做客,一时语塞。
久未露面的老者坐在轮椅上轻咳三声,沙哑笑道:“是容编修啊,可是与公主有事商量?吾等打搅多时,也该回去了。”
在场的客人中,除了打容晚舟出现就没有抬眼的顾怀安,其余皆笑着打起招呼。
薛启弘重礼数,薛家的子孙自是不会非议人家小年轻的事。
一时赌气,冲动行事,已令容晚舟羞愧难当,加之腿伤阵阵发痛,他面露疲惫地一一还礼,却在看向静坐的顾怀安时,略了过去。
薛启弘身子亏空,不宜久坐,又与颜婼和顾怀安秘谈了两刻钟后,便准备告辞。
顾怀安随之起身,推着老师的轮椅走向府门,与众公子一起将老者抬上马车,并吩咐车夫送他们几人回宰相府。
颜婼带着容晚舟送他们出府,等马车驶离后,看向顾怀安,“薛老推举的柳先生,既与顾大人是同门,那改日还要请顾大人帮忙牵线才是。”
“想请柳懿行出山,还需公主拿出三顾茅庐的诚意。”
留下一句话,顾怀安吹出一声悦耳的口哨,很快就有一匹矫健的河曲马奔了过来,围着两人转起圈,将容晚舟隔绝在外。
颜婼认识这匹救过她命的马匹,莞尔一笑,抚了抚马匹的脖子。
河曲马“咴儿咴儿”两声,主动贴起颜婼的脸。
这是一匹很有灵性的马,却令容晚舟面色更差。等顾怀安跨上马鞍准备离去时,他忽然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颜婼见状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饮酒了?”
天色黑沉沉的,星月暗淡,仅靠府前的灯火点亮视野。看着眼前柔美坚韧的女子,容晚舟心弦微动,无力地向前倾身,倚靠在了她的肩头。
她是他孤注一掷换来的,也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心口像是聚了一团火,他伸出双手,越过她两条纤细的胳膊,轻轻环住她的背,在缥缈云雾下,环住了自己的光,再一点点收紧。
颜婼僵住,不自觉绷紧双臂,却敏锐感知到他此刻的脆弱,也就由着他了,但不知是不是女儿家脸皮薄,一双手垂在宽袖中,始终没有环住男子的腰。
侯在斜后方的赵信贵立即转身,对着门侍们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非礼勿视,可......乘坐马匹的那位贵客呢,该如何示意他快些离开?
赵信贵有些犯难,转过身笑脸相对,却见顾怀安嵌在夜色中,眼眸冷寂幽邃,根本没在看他。
但要说他在盯着自己的主子看,好像也有些牵强。
赵信贵笑弯一双本就不大的眼,嘴角快要咧僵了,才听见短促有力的一声“驾”。
顾怀安没说什么,甚至连招呼都没打,驱马汇入墨夜中,锦衣猎猎,威冽生风。
容晚舟在颜婼的肩头抬眸,看向一人一马消失在巷口,心中的郁结终于得以纾解,可头重脚轻的症状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
随着两人衣衫相贴传递着体温,颜婼隐隐察觉出异样,“晚舟,你是不是发热了?”
这会儿温情萦绕在彼此间,容晚舟不想松开怀里的温软,奈何眼前发白,浑身无力。
他闭上眼,歪头贴在颜婼的颈窝,“嗯”了一声。
少倾,侍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往偏殿,看诊后,开了方子,命小徒去煎熬。
颜婼坐在床边,以拧干的湿帕一点点擦拭男子的额头,耐心细致。
容晚舟陷入昏睡,喃喃不清,颜婼附身靠近他的唇,当听得“父亲”两字时,杏眼微滞。
赵信贵捧着冰鉴禀告道:“启禀公主,刚打听过了,容大人与容相在馨月楼会客,许是喝多伤了元气。”
“嗯,知道了。”
不用细问,颜婼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老奸巨猾如容昌,是打算倾尽所能为长子的仕途扩展层层人脉了。
摇了摇头,颜婼将帕子浸入冰水中,继续为容晚舟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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