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2)
昏暗潮湿的牢房中,叶邵元一动不动的依靠在门栏上,少女眼中的光芒渐渐被震惊代替,流着泪,不住地摇头。
“阿父,不要这样,求求您了!”
叶锦意怎么也没想到,叶父竟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
叶邵元一心赴死,她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阿父,大郢不值得您这样,君上他更不值得您这样!”
“您听女儿的,好不好?”
“您不是说还要为麟儿取小名的吗?”
“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
叶锦意跪坐在地,牢牢地抓住叶邵元的手,生怕自己放开后,就再也抓不住一般。
可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劝,叶邵元最后却也只说了一句,“快些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叶锦意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啪”的一声,被这么一句关切的话给崩断,悬在心口的那颗心也随着叶父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慢慢沉了下来,越沉越低,越沉越低,沉的她承受不起,低的她忘了疼痛。
她几乎不敢想象叶父究竟背负了多大的责任和信念,才让他在面对死亡时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脑海中久久回荡着叶父刚才所说的那段话,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战事将起,国不可再生内乱,唯阿父一死,公子峋才可放心迎敌,阿父也有私心,也想含饴弄孙,可阿父更怕成为懦夫,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怕在生灵涂炭中挺不起坚硬地背脊。”
上一世,叶父也是这般被冤入狱,她原以为是铁证如山,阿父辩无可辩只能认罪。
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种可能。
她那宁折不屈的阿父,竟是自愿赴死!
话已说到这份上,叶锦意心中即使有千万个不愿,万般种不忍,却也知再劝亦是徒劳。
可还是不甘,还是不愿。
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着阿父他重蹈上一世的命运,若真如此,那她来这世间的意义有又何在?
叶锦意拉住正欲转身的叶父,再一次苦苦哀求道:“阿父,我求求您,别这样,你不是神,你只是个凡人,您救不了所有人,也帮不了大郢。”
“阿父,您让我救您出去,好不好,好不好?”
少女悲切地哀求声一阵阵击打着叶邵元的心,他藏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终还是忍不下心对身后之人说出违心的狠话。
仰头将眼中的泪水强行逼回,他转身对叶锦意温声道:“这一世投身做了我叶邵元的女儿,委屈你了,孩子。”
愣怔抬头,任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叶锦意看向眼前欲言又止的叶邵元,错愕良久。
叶父这是…知道了吗?
往日的种种在她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的闪过,眼前模糊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的阿父重合,叶锦意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了眼前含笑望着她的人。
“孩子,就让阿父安安心心去见她吧!”
泪水滑落,叶锦意终放开了那抹紧紧被自己拽住的衣袖。
萧南州一早从宫中回道沁园居后,便不见叶锦意的身影。
几经辗转,这才打听她偷偷去了大狱,放心不下,遣身旁的鸿飞安排下暗影前去护卫后,快马去到了大狱旁的暗处候着,只等着暗影将人带来。
夏末的雨夹着淡淡凉意打在萧南州身上,却在他抬头的一瞬化为一团雾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阴沉的眸?中缓缓走进了来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女,萧南州连忙翻身下马,将人抱在了怀里,叶锦意刚憋下去的泪意,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地全都掉了下来。
“是我没用,我劝不了他。”
萧南州心忧于她,却没察觉她第一次唤叶邵元为“他”。
第一次见叶锦意在他自己面前毫无防备地将情绪释放,他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反应过来当下这个地方并不是适合久待,萧南州一手拖住她的腰,将人扶上了马。
等回到沁园居,叶锦意也逐渐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
见萧南州一直待在寝居不愿离去,便知他是有事要说,微微调整了下呼吸,她翁声问道:“夫君有事不妨直说!”
萧南州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对她说,只是先前见她恍惚,并不能分心到其他之事上,也有一瞬想过,要不要改日再议。
但转念想到今日君上在大殿之上对他说的那些话,又见此时的叶锦意回神了几分,便不在推诿,从怀中拿出了事先早已准备下的和离书递到了叶锦意面前。
只见对面之人一脸疑惑地将缣帛展开,再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不可思议地问道:“夫君可想好了?”
不是问的“为何如此”,亦不是问的“何以至此”。
似早已预料会收到这封和离书般,问的是“你可想好”。
心中被莫名的情绪撞了生疼,一时黯然,竟不知该如何相告。
过了好半响,才缓缓道:“最近变数频生,恐来日不能相护,特留此缣帛,盼夫人必要时可以此自救,免受这乱世纷扰。”
也不知叶锦意听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见其愣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双眼睛望着案上的缣帛兀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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