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仲冬(1 / 3)

加入书签

仲冬时节,国师府的红梅便一朵接一朵绽开,弥散开清冽的梅香,几株红梅蜿蜒枝干伸出高墙,为偌大的国师府徒添几分寂寥。

熙禾端着刚熬好的姜汤,绕过蓝鹊琉璃屏风,坐到床榻边,“姑娘,刘太医一刻钟后便能到,您先忍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罢。”

商鹤吟全身都发起了热,额心也烫得不像话,适才熙禾用浸了凉水的毛巾敷到她头上,好不容易把热气降下些许,此刻却又再升了起来。

“熙禾,”商鹤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她以为自己是在雪地被冻太久,所以才生出一丝丝不真切的热,便哑着声音道:“你来接我了?”

“姑娘,陛下已经准了你的告假,您不必担忧朝中之事。”熙禾翻了翻汤勺,轻轻吹了下姜汤,这才将汤勺放到商鹤吟嘴边。

“孟大人也是,您那位婆婆本就蛮不讲理,半夜睡不好,非要姑娘您去寻什么檀香,害得姑娘你染了风寒,姑娘你这身子本就娇弱着,这一来又不知何时才能痊愈了。”

熙禾长叹一口气。

自商鹤吟跟孟珩成亲后,便日渐消瘦,熙禾这一年跟在她身边,没少见姑娘受苦,她跟姑娘一起长大,自是心疼得紧。

但商鹤吟却在听见她这番话后,猛地睁开双眼,慌忙从床上坐起身,“熙禾?你还活着?”

“姑娘这是什么话,熙禾当然还活着,”熙禾再舀起一勺姜汤,却见商鹤吟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蓄满泪水,死死盯着自己,熙禾忙放下姜汤,“姑娘啊,你莫非是烧糊涂了?”

商鹤吟摇头,“我清醒得很。”

被雪冻到全身僵硬,连骨头都发着痛的感觉似乎还没完全消失,商鹤吟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臂。

过了好一会儿,她把手臂的肉都掐木了,才自嘲地笑了一声。

老天竟是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孟珩呢?”商鹤吟重重地咳了几声。

见她一醒来便问那位夫君,熙禾陡然生出几分恼火,“孟大人和您的婆婆此时还在前厅刁难咱们国师府的丫鬟呢!”

“您那位婆婆和孟大人今日亲自带人来请姑娘回去,说是前几日做得过了,可你那婆婆言语间却是斥责姑娘受了点小委屈便要撒气,无半点当家主母的姿态。”

熙禾一边说,一边去看商鹤吟的脸色,毕竟姑娘平日对她的夫君可谓用情至深,只要是与孟珩有关,事无大小,商鹤吟都会亲自上手。

就算这回姑娘病得这般重,只要那孟珩随意哄上一哄,商鹤吟大抵顾不得自己还病着,拖着病体也要回孟府。

商鹤吟却了然。

嫁给孟珩一年后,她的确曾为婆婆秦氏半夜寻檀香大病一场,孟府虽在她手中打理,但秦氏一直不满她在朝为官抛头露面,府中下人也受秦氏旨意处处苛待她。

熙禾气恼,便带她回了国师府,孟珩知道后便与秦氏一起接她回去。

竟是重生回了十年前。

上辈子这时候,孟珩正是升官的关键时期,商鹤吟不想让孟珩分心,立刻便要回孟府,只是中途发生了些事,她只得晚上才命人备车回去。

孟珩为升官忙得脚不沾地,这段时日都宿在国子监,秦氏吃准了这点,让商鹤吟在冰天雪地等了四个时辰才开门。

她因此病情加重,反复三月仍不好,还是陛下派了御医来才病愈。

商鹤吟掀开被褥,手指碰到一处柔软的布料,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下铺了好几层白狐绒被,最上面还叠了层红云纱,软得不像话。

上辈子油尽灯枯时,她住孟府偏房,床榻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睡的人浑身酸痛,夏天还好,冬天简直要把人冻出疮来。

如今重回国师府,她算是想清楚了,不能跟好日子过不去。

“姑娘,您要回孟府的话,还是先把这碗姜汤喝了,等刘太医为您诊治后再走,也不迟……”

熙禾还没说完,只见商鹤吟一袭素衣站在床榻前,披散的墨发几乎长至脚踝,那张素来冷淡的,面无表情的脸此时荡开淡然的笑意,一如春日的桃花般明媚。

不知为何,熙禾觉得,面前的姑娘好像与往日不同了,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同。

“更衣,”商鹤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待熙禾要去取衣裳时,她又忽然叫住熙禾,“把一月前淮王殿下送来的鹤氅找来。”

在冬日,一般女子都着狐裘亦或斗篷,男子才会穿鹤氅,商鹤吟贵为国师,对穿衣向来毫不忌讳,也不敢有人对她的穿着嚼舌根。

只是这鹤氅的来历……

熙禾顿了下,“姑娘,孟大人前些日子才被淮王殿下打压了一番,那鹤氅用的缂丝是淮王府特制的手艺,您要是穿上,怕是会让孟大人不悦。”

商鹤吟敛眸,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便染上几分寒意,淮王和孟珩一向不对付,因此,前世的她几乎从未与淮王有过牵扯。

即使淮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