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颜(2 / 2)
蝇啃食模糊的血肉……
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江浸月不禁怀疑,自己此时的救助究竟是帮助它们减轻痛苦,还是在延缓它们的苦难。
江浸月一直试图保持平静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痕。
江浸月安慰自己,动物间争夺撕咬的伤口是适者生存、成王败寇的必由之路,这个过程无时无刻不再发生,且不能干预。
她只是侥幸看到了这个过程,不必因此担忧。
可是,直到江浸月捡到一只没了半张皮的猫,她才从自我欺骗中惊醒。
紧接而来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持续刷新江浸月的认知。
它们原本只是大自然普普通通的一员,却在自然生长中遭到了狂妄自大的干涉,将它们扭送到了一条同它们遥不可及的路上。
最后的最后,在人为制造的伤口中,动物对伤害它们的种族失去信任。
哪怕后来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日夜颠倒地照顾它们,它们也失望离场。
江浸月埋葬了那身不完美的躯体,盖上几片落叶,希望为它带去自由的回忆。
在那天晚上,江浸月明白,原来她所信任的同族,有着超越种族界限的、生杀予夺的能力。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她感到恐惧。
————
临近霜降,江浸月再一次见到了花辞。
他又消瘦了些,但精神头很好。
白袅问他最近过得如何,花辞很上道,直接给她带来白琛的消息,“公子一切安好,无论是生活上还是麦种,你不必担心,只要能挨过这个冬天,明年一定有所收获。”
白袅满意他的回答,开心地揉了揉卿卿脸蛋。
花辞眼神一转,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江浸月,“和颜,最近如何?”
白袅替她回答,“可好啦,我们治好了许多小猫小狗的病。呸呸呸,不是‘我们’,是和颜,我都没帮上什么忙。是吧和颜?”
江浸月弯唇,“你也功不可没。”
白袅抱拳,“过奖过奖,不敢不敢。”
几个人聊了一阵,花辞算着时间离开,“对了和颜,明天你和我出去一趟。”
江浸月意外,“我?”
“嗯。”
意外的还有白袅,“那我呢?和?”
花辞苦笑,“公子和尚书不让你去。”
“啊?为什么?”白袅不服,“萱儿呢?和朱呢?”
“嗯……萱儿想去了可以去,和朱想去的话,如果和颜愿意,也可以。”
“啊?”白袅简直不可置信,“啊?!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和你哥哥为了保护你啊,外边很危险。
花辞两手一摊,语气轻松,“可能需要你借此机会好好和隐渔歌里的诸位促进感情吧。我走啦各位,明天能见的明天见,明天见不了的下次见,拜拜。”
————
江浸月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事,值得她和花辞避开白袅去干。
和朱在江浸月问她愿不愿意同行之前,就表示明天自己不会跟上。
江浸月很意外,这些年来,她无论干什么都会带上和朱。
江浸月点点她的掌心。
【为什么不去?】
和朱想了想,写道:【姐姐,总要留一双眼睛在白府。】
江浸月沉默片刻,正要写些什么,和朱继续道:【为了我们的家人,姐姐。】
江浸月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她抱住和朱。
她是她仅剩的依靠。
————
翌日,江浸月登上马车,花辞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在他对面坐下。
花辞并未说话,江浸月也不打算起头。
沉寂许久,花辞轻轻一笑,“怎么都不问问我去哪儿?不怕把你卖了?”
“有什么好怕的。”江浸月对上花辞的目光,“问去哪儿有什么用,我现在说不去你会把我放下来吗?”
花辞挑眉,“那自然不会。”
“那就是喽,干嘛还要多费口舌。”
“确实。”花辞两手交叠,莞尔一笑,“以前帮过你的刘大娘,她最近病了。我猜如果你知道这个消息,会想去探病,所以呢,今天就带你去看看她。”
江浸月皱眉,总觉得花辞不会有这么好心。
“干嘛这么看我?”花辞佯装无辜,“你觉得我会骗和颜你吗?”
江浸月状似苦恼,“万一呢?”
花辞委屈极了,再一开口的话题,跳跃到江浸月险些接不住。
“和颜,这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