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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慕容家的宝刀。”宁峦山略一沉吟,还是开了口:“不过这刀长不过三尺,刀身和刀柄又都比寻常之刀窄细一些,舍弃笨重却霸道的力量而提升出刀的灵便,刀的主人应是位女子。”
老僧眉眼微舒,竟有几分沧桑。
“可惜六年前刘裕挥师北伐,南燕国就此覆灭。”宁峦山双手后负,微微抬头,木槿花瓣落在他眉梢,如凌寒飞雪:“我在广固之时,曾见过这样骁勇的女将,可惜时移事易,不知斯人何处。”
风来簌簌,一时间花林静默,老僧并未问他,刘裕雄兵围城,他为何身在广固;他也未探问老僧与慕容家是否有关,与这金刀的主人又是何关系。
半晌后,只余下一声,风流云散的笑:“朝开暮落,终有定数,阿弥陀佛。”
宁峦山赫然凝目,这才发现,那刀尾曾缀有宝珠,只是线断珠落,刀上木槿本两两相依,却被横刀斩断,永失一角。
不知怎地,他竟要潸然泪落,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双指点在额间,以归清明,但清醒后却更不敢动,明白大阵之中,一切为人所控,即便此处无阵,此人的功夫也远在白雀之上,捏死他如同捏蚂蚁。
不过老僧并没有为难他,而是笑呵呵地问:“施主,怎会在此?”
“不过迷途误入。”他双手合十,恭敬行礼。
“那便选一条路,坚定不移走下去。”僧人挥挥袍袖子,他将信将疑,挑了一条路走,却在转身时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老神仙,敢问您可知罗摩道我?”
老僧并没有恳切地回答,只是弹指落花:“外院右手方有一棵姻缘树,施主不若也去求一签。”
宁峦山不再多问,头也不回离去,中途几次遇见岔路,他都没有改道,闷头往前,竟然真的走了出去,当他一脚跨出静院的时候,心里竟五味杂陈,仿佛在幻境中过了一世。
“施主,施主你怎在此?”
有小沙弥呼唤着他,他抬起眼眸,又立刻扭头,后方哪还有花林小院,只有一堵有去无回的白墙。宁峦山便在那小沙弥异样的眼神中,慢慢向外走去。
——
姻缘树十分好找,只需寻着人多走走便至,毕竟是与求财并列的人生大事。
他对求签并不感兴趣,但既然来了,装作香客,怎么也要做戏做全套,遂也拿了签筒,学人摇了一支签。
引路的人抬手,将他指到一处阶梯下:“解签自便。”
那里坐着一个瞎眼的和尚,他把木签递过去,正好奇对方怎么解,看也看不着,难不成用算?就见他用手摸了摸,然后提笔在红笺上写了四个字——
“事在人为。”
神了,他连话都没说,这人居然知道用汉字,可见此地卧虎藏龙,宁峦山不由心悦诚服。随后那瞎眼僧人将红笺连同许愿的牌子一道递给他,示意他可以把解签纸贴在后方,去那边许愿。
姻缘树上已挂了许多木牌,他仰头佯装寻找位置,实际在仔细观察,这些牌子都很新,一两年不等,风吹雨淋的痕迹都很少,于是他又回到那盲眼僧处,瞎话张口就来:“家父西出玉门,曾在此许愿,后遇到我的母亲,佳偶天成,而今他们老迈无力,不得远行,临出门时再三嘱咐我来雀离大寺还愿,可我方才在那姻缘树上并未瞧见他们的祈愿牌……”
盲僧指了个方向,洛阳官话说得竟极其标准:“建寺以来,年年有成千上万的香客来此祈愿,那巨树如何承得住,便搭了架子,收在了佛堂里,你往那处看看,兴许有你要的东西。”
宁峦山随即谢过,走进姻缘树右后方的佛堂,明灯之后,几个硕大的檀木架立在正前方,香气萦绕,钟声频频,令人心宁。
堂中几乎无人,他依次瞧了瞧,从右至左,按年份排序,他便估了个大概,在心里默划出区域。
西域文字驳杂,一眼望去,浩渺如海,所幸出门之前,记下了罗摩道我、天城、龟兹等关键词汇的吐火罗文写法,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从那愿海中拨出那几块已经有些残破的牌子。
但他发现,吐火罗文远比他想得更为晦涩,虽然他把东西找了出来,可上头成句的话他却瞧不明白。好在左右无人,他便想着,不若先取了去,等研究透了再还回来。
心思至此,便要去解那一串九连环似的牌子。
然而等他绕至后方,乍眼一看,又犯了难。这些愿牌的系带盘桓交错,杂如乱麻,复杂程度岂是九连环可比拟,唯有剪刀可破,但眼下既没有剪刀,且这些带子只要挑断一根,便根根皆散,整体垮塌,那他今天就别想出寺。
就在他犹豫着怎么上手去解,解下后从哪个角度才能一气呵成重新结上断口时,忽然失手扯出临近几块无关的愿牌。
他反手往里塞,却猛然瞥见一角汉字,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
“怎么许的是这个愿!”他将那块愿牌托在手上,心神震荡之下,竟然失手拽了下来。
眼看整个架子上的牌子都要坠下,一双手探过来,飞快拽住断处,结了个结。
“什么愿望?”荆白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关于罗摩道我的,但我看不懂,本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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