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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疑点无法解释,像串起的九连环,一环不解,则环环难解。
乌牙挠了挠头,又露出那种追忆时因为太过久远,不太能确定而产生的迷茫:“其实罗摩道我还没离开龟兹之时,就有过他丧心病狂,杀人如麻的流言,甚至还有人指出,当初附身的魔并没有尽除,依然迷惑着他的心智,但他当时毕竟是龟兹国师,虽无实权,却能影响国王和民心,所以为政敌攻讦,并不鲜见,也因此,相信的人终是少数。”
“后来,这些声音就成了三十六国贵族中的笑谈,国师呼声最高时,敢说这样的话,在路上是要挨揍的。”
“这倒是比红颜祸水还厉害。”宁峦山感叹。
“龟兹本就是佛国,附近几地因为丝绸之路,受东传佛教的影响尤深,还出过诸如鸠摩罗什之类的高僧,加上罗摩道我生得端正,武功高强,且精通佛法诸学,这样的人别说杀人狂了,就是你站在他面前,都要心甘情愿道一声阿弥陀佛。”乌牙如是说。
“我刚才一路走神,就是想起了小时候听来的这些流言故事,但他抢夺东西时思路清晰,和苗凤草谈话毫无破绽,甚至当国师的时候也……”
他如何也想不通。
起初觉得此人必定是个居心叵测的伪善之人,是个草菅人命的魔头,但打这龟兹走一遭后,莫不是个有毛病的可怜人?
乌牙垂头丧气:“还是你们相信,真的有附身一说?”
宁峦山很认真地想了想,给出答案:“我倒觉得像是人格分裂。”
“何为人格分裂?”
“通俗来说,就是出现多个不同的自己,而这些自己具有不同的身份和性格,比如今天是飞贼乌牙,明天是神医乌牙,后天是书生乌牙,他们都在争夺对身体的控制权,并且切换是随时随地的。”
乌牙觉得很新奇:“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病,怎么会有人得这种病?”
宁峦山摸着下巴思忖,他毕竟不是大夫,无法给出准确而专业的解释,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听说有一部分成因来自于自我的防御,当本来的我无法承受某些痛苦时,就会重新创造一个我,来进行承受,一切总归是源于不好的经历。”
“地宫里那个龟兹和尚。”荆白雀抬眸。
也许白莲托身的大师和邪祟附身的魔鬼都是他,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的本体,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一旁的乌牙悻悻地说:“我还以为能再创造一个我帮我干活呢,我就只需要吃吃喝喝,听你这么说怪瘆人的,还是算了。”
宁峦山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你想法很前卫啊,以后小名叫你多利吧。”
乌牙虽然听不懂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没有生疑,只归因于地域差异,并敏锐地分辨出其中没有好话:“你们中原人真奇怪,我就不信你以前没想过!”
“想过啊。”
宁峦山大方承认:“我以前每次早起应卯的时候,都恨不得派一个我去,不过嘛,后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你是怎么克制住这个想法的?靠惊人的自制力?”乌牙崇拜地望着他。
宁峦山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没钱啊。”
“……”
荆白雀摇了摇头,往客栈的方向去,只怕再耽搁下去,缦缦他们会等急眼。
宁峦山追上她的脚步,一夜未合眼,精神倒是好得不像话:“要不要来打个赌,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荆白雀瞭了他一眼:“没钱。”
“不要钱。”
荆白雀沉吟片刻,道:“你在想,罗摩道我为什么会滋生出两个自己,他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吗,还是他经历了什么……亦或者,他真的是开都河惨案真正的凶手吗?若他在开都河残杀无辜,为何仅仅凭借一段没头没脑的神魔传说,就能不受到歧视处罚?那些枉死的人就这么无辜大度?就算没恁个偿命之说,也不至于一跃成为慈悲的龟兹国师吧,所谓白莲托身,圣女降魔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说完,她还毫不掩饰地勾了勾唇。
“哎呀。”
“猜对了?”
宁峦山点点头:“当然,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
“我什么?”
荆白雀直觉不妙,果然,就听见他说:“……难道你偷偷住进了我的心里。”
荆白雀抿唇,给了他一个“彩头拿来,人可以滚了”的眼神。
“你获得了一个许个愿望的机会,”宁峦山无耻地说:“本人提供龟兹美食试吃服务,龟兹服饰试穿服务,以及失眠必备试睡服务。”
“……我只有一个愿望,请你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
乌牙瞄了他一眼,贼兮兮地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只上蹿下跳,精力旺盛的开屏的孔雀。”
“不不不。”
宁峦山居然很认真地琢磨了一下他的形容:“孔雀那可比我好看多了,我觉得我还差点意思。”
“差什么?”
“你先给我几颗孔雀石。”
乌牙稀里糊涂掏钱袋,然后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家伙把东西揣进了自己的腰包,并哼着小调去赶荆白雀的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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