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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尽忠职守地自动散发着灵气,循着凌怀苏的经脉,替他愈疗被天雷撞出的内伤,好似一种无声的安抚。

紧接着,耳听得嗡然弦动,光幕中心,四道利刃般的琴弦直窜而出,以万箭齐发的气概,齐齐钉入大楼墙壁。

雷电被引向四面八方,顺着琴弦噼里啪啦地劈向墙壁,所及之处“轰”地炸裂,火舌与浓烟应声而起,顷刻间席卷了整栋大楼。

火光中,点点白光迎风消散,那是重获自由的地缚灵。

楼体摇摇欲坠,煞场行将消散。

震怒的雷劫终于略微平息,电光熄灭下去,镜楚踉跄着后退两步,被雷电震得双耳嗡鸣,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揽住了他的肩膀,手从腋下穿过。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镜楚一惊,回光返照般挣扎了一下: “我不……”

凌怀苏喝道: “闭嘴!”

他的面色和声音都冷得可怕,不由分说将镜楚抱起来,在大楼倒塌前带他御剑飞出,身后是一片火光冲天。

替人承受天劫会受到成倍反噬,镜楚丧权辱国地被凌怀苏抱起后,终于体力不支,人事不知地晕了过去。

***

谈初然几人早在大楼外等着了,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他们老大,反而等来了一波丧心病狂的雷暴,接连不断地朝商场大楼劈,把他们吓个半死。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是该先冲进去救老大还是先打119时,抬眼看见了抱着他们老大飞出来的凌怀苏,当即受到了第二次惊吓。

那位向来随和带笑的前辈仿佛换了个人,散发着毫发无遗的戾气,沉默着查看镜楚伤势时,他们竟然没人敢上前询问情况。

最后,凌怀苏面如寒霜地开了口: “给他找个能疗伤的地方。”

特调处众人兵分两路,一路着急忙慌地送处长去医院,一路留下来处理裕福商场的火势。

西医专业不对口,治不了灵狐的天雷伤。就连凌怀苏也束手无策——灵气可与魔气相融,魔气却只会污染灵气,镜楚可以愈疗他,他却不能反过来用魔气治疗镜楚。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镜楚自行恢复过来。

单人病房里,凌怀苏屏退闲杂人等,关上了房门。他一挥手,黑雾从他掌心溢出,在墙上打出一道安神符。

凌怀苏在床头坐下,垂眸用目光描摹过镜楚的眉眼。

被天雷反噬的感觉想必不怎么美妙,镜楚眉头微蹙,睫毛簌簌颤动,不知陷入了什么样的梦魇中。

此时此刻,凌怀苏设身处地地理解镜楚对他发的那通火是怎么来的了。他顶着一脑门官司,觉得自己应该把镜楚摇醒,声色俱厉地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把这笔账算清不罢休。

可他注视着镜楚无邪的睡颜,又惊又吓的怒火忽地烧成了一把灰烬,泡在满腔酸水里,无论如何也燃不着了。

他叹了口气,轻轻捏起镜楚的手腕,再次探查他的脉搏。雷伤正在缓慢愈合,这具身体被天雷劈出了抗性,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可该受的苦一点不会少。

凌怀苏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在镜楚额间轻轻点一下了: “你啊……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转移天谴,这种傻事也做得出来,怎么想的”

这话启发了他,凌怀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闭目入定,尝试将神识探入镜楚的识海。

识海乃是内心世界的总和,堪称一个人全身上下最为隐秘的地方,被外来的意识入侵,镜楚识海里当即掀起一阵寒凉的白雾,本能地要防御驱赶不速之客。

可当那白雾甫一碰到凌怀苏,仿佛认出了来者,刺骨的寒意瞬间消失,白雾旋即消散。

凌怀苏望着门户大开的识海,一时有些怔愣。

这狐狸这般不设防的么

即使正在承受天雷反噬之痛,镜楚的意识不算清明,但仍是静静的。

偶尔有梦飘过,一闪而过的画面多是特调处乏味枯燥的工作场景。梦云偶尔被镜楚体内残余的雷电打散,连雷都是寂静无声的。

整片识海和他本人一样,透着股霜雪般的沉静之意。

凌怀苏无心窥探他人隐私,一边默念“非礼勿视”,一边目不斜视地避开那些梦境,向识海深处潜去,不多时,果然看到了一道金色虚影,烙印似的打在那里。

那是个纹路繁复的印记,令人眼花缭乱地不停转动着,只是稍稍靠近,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威意扑面而来。

度厄印。

烙下此印者,可替他人承担大大小小的灾祸,下到小病小痛,上到天谴雷劫。

凌怀苏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是因为四千年前,度厄印一度是修仙界最流行的聘礼嫁妆。一方为了证明真心,往往主动打下度厄印,以保另一方平安。

然而度厄印只风靡了一段时间,便被列为禁术。因为人们发现,度厄印度来的不仅有灾祸,还有洗不清的业障。因篡改气运是逆天而行,每隔一段时间,印主便会遭受雷劫。

更遑论镜楚背负的是凌怀苏这个大魔头的业障,恐怕降下的不是普通的雷劫。

而是九死一生的大雷劫。

“是我言错。”凌怀苏望着那道运转不息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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