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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意。
但纵他巧舌如簧,搬出种种理由,还是洗不脱“自虐”的嫌疑。凌怀苏被盯得一阵心虚,眼神游移地避开镜楚的视线。
手腕上的力道紧了紧,镜楚不依不饶道: “说话。”
眼见哄不过去了,凌怀苏灵机一动,假装身形不稳晃了一下,“嘶”一声,脸上恰如其分露出个吃痛的表情。
此人从小是个资深事儿精,在摇光山上时,他为了偷懒逃避练剑,能原地表演病歪歪捧心口的西施,演起戏信手拈来,配上他一番面无血色的尊容,说服力翻了不知多少倍,成功把镜楚唬得脸色一变。
镜楚兴师问罪的气场登时土崩瓦解,他撒开手,慌慌张张地扶住凌怀苏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目光在他身上无措游走: “怎么我弄疼你么抱歉,我……”
没想到这招还挺好使,凌怀苏顺势弯下腰,从半睁不睁的眼尾瞥了对方一眼,嘴角飞过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而后撑住镜楚的胳膊,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我没事。”凌怀苏掀动苍白的嘴唇,有气无力道,“天快黑了,我们赶紧破开此地吧。”
镜楚正愧疚得要命,几乎对他百依百顺: “要怎么做”
凌怀苏一指上方: “先把那玩意毁了。”
禁制不破,他们难以施展拳脚。
镜楚蓦地站直: “你歇着,我来。”
凌怀苏: “那邪咒镇灵降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霸道得很,你我被它压着,只怕难以反制……这件事只有我能办。”
“你有什么打算”
凌怀苏风轻云淡地吐出两个字: “天雷。”
几乎是瞬间,镜楚明白了他的意思。
修士修行,不过吸取天地之精,而雷劫乃是天道术规的一部分,与天同齐,睥睨无阻,一切牛鬼蛇神的手段,在它面前都如同蜉蝣蝼蚁。
——凌怀苏打算以身引天雷。
这事他上辈子做过,一回生二回熟,凌怀苏成竹在胸,无甚担忧,只是“主动遭雷劈”的惨烈程度已经不是“自虐”能概括的了,眼见着镜楚的眼神又阴了下去,凌怀苏害怕镜楚又来发作他,便语焉不详地略过了这一节,避重就轻道: “话说回来,的确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镜楚居然没有否决他铤而走险的提议,似乎也不打算再次追究他拿命当儿戏的态度。
镜楚沉吟片刻: “好,你说。”
***
商场四楼。
暮色四合,门户紧闭。
池底漩涡没过多久便自行关闭了,凌怀苏和镜楚站在阴阳鱼正中央的栏杆前,俯瞰着滚滚上升的黑雾。
这是裕福商场的最后一个黑夜。
汹涌的煞气从水池中涌出,照常席卷过每一层楼,无边的阴影自下而上,向他们逼近。
凌怀苏掐了个复杂的手诀,伸手一抓,行将蔓延至三楼的煞气忽然暴涨,奔雷似的朝他涌来。
凌怀苏早有准备,祝邪脱手而出,剑气旋风似的四下荡开,铺天盖地的黑雾被剑气裹挟,归拢成一束,江河入海般涌入凌怀苏胸口。
外来煞气一股脑地冲进经脉,无时无刻不在反噬元神,猛兽一样挣扎撞击着四肢百骸,这滋味称不上好受,只不过片刻,凌怀苏的嘴角就浸出一丝细细的血迹。
他强提一口气,压下喉头腥甜,囫囵个地任歇斯底里的煞气注入体内,再不遗余力地与之抗衡,将其收束为魔气,化为己用。
化煞成魔,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很快遭到了老天的强烈抗议。一时间,裕福商场外,四方铅云如同抹布一样遮顶而至,其中酝酿着隆隆雷声。
凌怀苏嗤笑一声,无视天道的警告,足尖一点,踩上腾空的祝邪剑身,变本加厉地吸纳起煞气来。
惊雷裹挟着天地震怒,在楼顶炸开,惨白的电光照彻长夜,随时有落下来的架势。
凌怀苏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朝镜楚飞快点了下头,示意他看准时机。黑雾拧成一股,在他周身急速转动。
气旋的中心,凌怀苏发丝纷飞,眼下被煞气扫出一道伤口,他半眯了下眼,最后一缕煞气卷入体内的瞬间,将魔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剑内,无边的剑意成型,一往无前地直冲而上。
“轰隆”一声——
天雷忍无可忍地落下,撕裂布满咒文的棚顶。火光吞噬咒文的那一刻,凌怀苏和镜楚身上一轻,禁制再无。
势不可挡的雷电来势不减,当当正正地与凌怀苏推出的剑意撞在一起,魔气与电光狭路相逢,将咒文最后的一点边也炸得粉身碎骨。
天怒依然不得平息,数十道惊雷再次就绪,行将带着威压当空降临。
以身引天雷的原理类似于避雷针,将雷容于一身,再分散到大楼各个部分。不同的是,避雷针是为了保护建筑,而凌怀苏意在炸毁大楼。
作为那根避雷针,凌怀苏不得不生受了这波雷劫,好在他已恢复魔身,架起祝邪,准备好了提剑硬抗。
终于,电光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几乎占满了商场穹顶的大洞,半个楼都摇摇欲坠。
凌怀苏横起祝邪——
然而,天雷却并未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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