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琴音(上)（1 / 2）

“卓群弟，见外了不是！”楚人杰道。

岳卓群马上说:“这一点儿也不见外，这是我对您的敬意。您是江湖大前辈，甚至太师父都是您的晚辈，我叫‘人杰兄’都是占便宜了。更何况您武功是天下第一，乐律之道更是如此，所以这称谓是委屈您了。”

楚人杰仰天一笑，直道:“卓群弟，你着相了。我楚人杰最是目中无人，能真正入我眼迄今为止只有卓群弟你一人。我最不屑于与那些所谓正人君子为伍，最恨那些所谓仁义礼法、最恶那些所谓圣贤节烈，全都是愚昧骗人的东西。所以不要叫我‘人杰兄’，你还是叫我‘人杰’吧，我很喜欢。这样吧，你叫我‘人杰’，我叫你‘卓群’，可好？”

“好，当然好，连楚教主您都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再说见外的话，未免做作些许。好，人杰！”岳卓群说。

楚人杰说:“这就对了，卓群，今日这绿绮七弦琴只为你而鸣弹，这样才不算辜负埋没了它。我打算弹五首曲子，第一首为《清静心咒诀》，你且听听看，有什么感觉。”话毕，一阵琴韵声响起。

岳卓群只觉这曲调柔和之极，宛若一人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又似一阵清风轻拂柳梢，雨水滋养春草，但却不觉一丝困意，反倒头脑越来越清晰，心灵越发清净纯粹。只觉近日所有的忧愁烦扰都随风而逝，真是荣辱不惊、心境坦荡、行待安然！

曲罢，楚人杰问道:“卓群，感觉如何？”岳卓群直答:“不愧为《清静心咒诀》，确实会使心中再也没有忧愁，这一年四季都是人间的好时节。春天有百花争艳，夏天有凉风习习，秋天有圆月，冬天有白雪，真是各有各的美态，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楚人杰直夸道:“卓群，音乐感受力很强呀。我认为与其叫乐律，不如叫音乐更为合适。你说呢？卓群。”

岳卓群直答:“人杰，你说得都对，我都没有注意。人杰，你弹琴的样子真的好有魅力，我还没有听够。”

“真是个小滑头，好，就满足你，今日让卓群听个够。第二首，就弹屈原的《九歌国殇》，我边弹边唱。让你听听我楚人杰的歌声。”楚人杰笑道。

“啊，人杰，你居然会唱？真是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岳卓群说，张大了嘴巴。楚人杰并没有理会他的作怪，开始了他的弹唱。

第一个音响起，岳卓群就被震撼到了了，当真感心动耳、荡气回肠！那歌声如泣如诉、凛然悲壮、亢直阳刚！琴起惊天地，歌始泣鬼神！只听楚人杰悲鸣哀唱:“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伦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怒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那唱尖锐有利、狂暴原始，绝不懦弱妥协，奋力反抗是主调，这是力量的崇高与壮烈的美丽最有力结合！乐如其人，歌如其人，岳卓群才了解到这个男人的霸气、硬气和英气，这才是夺天教教主楚人杰，这才是江湖第一人，光明照耀、泽及众生、承启天志、呼风唤雨、一统江湖、万载存真！

《九歌国殇》一曲、一歌终了，岳老师群久久不能回神，直愣愣地看着楚人杰。

楚人杰急问:“卓群，你怎么了？别吓我！”

岳卓群只道:“我没事，只是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或许我永远不会了解你真正的本性，你远比这个世界和宇宙复杂得多。不过，这让我加钦佩你了！一辈子都不会忘，直到我死！”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我爱你，死亡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楚人杰也微微有些发愣，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了握岳卓群的手。时间在这刻静止，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闯入打扰。

过了一会儿，岳卓群问道:“人杰，你为何擅弹、好弹古琴呢？”

楚人杰思思良久，缓缓道:“世间万物都有盛衰，唯有古琴之音没有这种残酷变化。我对古琴之音的爱护，永远不会感到厌倦。古琴之音可以颐神养气，调合情志，明达圣哲，能使人在身处逆境之困时仍有所依靠，不会浑浑噩噩、荒废虚度。人们往往通过吟诵诗歌来抒怀咏志。吟诵诗歌还不能尽兴，就通过言辞来表达阐释自己的思想。然而诗歌辞赋又怎能表达古琴之音的真谛旨趣？”岳卓群听到此处，不禁把头微微扬起。

“古琴之音的品德，个人认为当为乐中最优！而古琴之音，绝非自娱自乐，乃是明白自己的本心与他人的心意。娱乐别人的乐趣，一定会违背自己的本心，或阿谀奉承，或强颜欢笑。而长此以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将会被压抑，最终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楚人杰道，而岳卓群的目光满是欣赏崇拜。

楚人杰说:“抚琴，表达的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不断发掘自己的内心，久而久之我们会发现自己当下所面对的自我越来越真实，自己的心也会开始察觉到周围的一草一木、一沙一尘细微的变化。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世间的万事万物，用自己的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