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逝(下)（1 / 2）

楚人杰哭泣着说道:“真希望你看得见你自己，无忧，你微笑的样子真的很美，你是一件杰出的艺术作品。我真不知道，原来你还爱着我，你还喜欢听我弹奏的《阳关三叠》。即使我能长命百岁，活五百年，我也不会发现你的真正本性。我是说，我也许能了解掌控世界的一切，但是我永远不会了解你。你到底是谁？记得那天我和你初遇，我就被深深吸引，我知道你无法和我正常相爱，因为隔着夺天教、华山派、封心平、血泪仇。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关系，只是我胁迫下的结果，和你妥协逃避的手段。你真心狠，比我残酷多了，撒了一个这么大善意的谎言和恶作剧般的玩笑。而我却深信不疑，并甘之如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爱为什么不说出口？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你要辩解一下吗？你想得出来？来吧，告诉我，你告诉我。来吧，告诉我，说我误会你了，你真是个大骗子！无忧，对不起，抱歉，我只是，我接受不了你从来没有为我装扮过。哦，老天，抱歉，不知你为何这样做。如果我知道，我不会，我就是不知道……”是的，他哭了，他的胸口此时受着一记重击，他开始与她说话，带着不可能的决心。她并没有留下他一个人，他一直是一个人。这次她赢了，她将会带给他永远的遗憾、惶惑和烦闷，正如他蓝星上的母亲。最终，她带给他的只有悲痛，为她，也为自己，他最后留在她身上的只有泪水。他的泪水，是自省的泪水，更是悲怮的泪水！

楚人杰自己心里也清楚，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是夺天教教主楚人杰，而不是蓝星少年楚雄。他不再只是扮演角色，他要为自己而活，更好地生活下去，随心所欲、百无禁忌。生活情感渐趋于干涸游离，又重新凝结汇集。也许，只有也许，他的哭泣是为了丛无忧的，更是为了他自己。这位魔焰滔天、横压天下的夺天教主这样哭泣，只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哭泣。楚人杰就这样静坐着，笑了几声，心中很是酸楚，自嘲道:“我没有想到，原来被人爱的滋味也会这样痛苦。我一直以为无忧和母亲喜欢那些端庄严肃、沉默寡言、一本正经的男人。我只是无忧的恶梦和母亲的负担，她们从来……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亲近过我。放心吧，无忧，母亲，我会好好生活下去。我会给你找个好去处，附近一定多栽梨树，到时候满是梨花和梨花香，‘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一定很美！”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死亡是残酷的，但并未夺走毁坏他的一切，他的生命是有意义和价值的，他有夺天教以及教众，还有女儿心愿。过去的半生并非噩梦，还是很美好的。这就是他的生活，欢乐与悲伤相交织，两面共生。此时他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他的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他隐隐得到了些许安慰，他更坚强了一些。他知道他一定能做得到无忧的心愿，他有这个实力，这江湖谁能不畏、谁能不怕、谁能不惧他楚人杰，不给他面子。只要他下定决心，就一定能成功。更何况，他远比之前更加强大，明月心剑才刚刚起步，他有这个自信。

正当这时，耳边一阵声音响起，“主人，您的明月心剑已步入第二层，即中级阶段，因果夺命之剑，杀气极重，攻击范围内所有人必死无疑。一发，必死。但主人可及时收剑，只有主人一人能够做到，向死而生，死见生机。另外，附增五百年寿元。”

楚人杰只答了一个“好字”，那声音也随之消逝。他心想:有情剑道，当真苦痛。有情空余憾，无情总非人。

他听到外面已经有了低声低语的声音，想来是左右使、四大堂主、毒医、女儿和侍女。楚人杰打开了门，便看到一脸沉重的夺天教中心人物们。

“教主，夫人怎么样？”，小柔开口说道，她下了极大的勇气和自信，那樱桃小嘴止不住地颤抖。

“无忧，已经走了。”他说，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冷冽。“你们就不要再多问了！”

听到教主话里威严的意味，他们也不再多说，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唯有心愿扭过头去不愿看他。楚人杰看了看他们茫然的脸孔，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他拍了拍小柔，小柔的身体才不那么颤抖。见小柔渐渐平静下来，便叫她和其他人告退，殿内只剩下左右使和四大堂主。

“卫左使，诗唯处理了吗？”黄金面具下的眼神极尽冰冷，语气冷冽无比。卫无极恭恭敬敬地说:“回教主，诗唯已被属下控制，是否现在就解决了她？”“不必了，就把她关在地牢，打断手脚，每日正常送饭即可。对了，她已经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必要了！”他下达命令，仿佛诗唯跟蚂蚁没什么区别，“对了，给无忧找一个清幽之地，一定要栽满梨树，她很喜欢梨花。碑上就刻上:女侠丛无忧之墓，就好。明日就葬了吧，一切从简。”楚人杰心想:还是不要刻上争天教主之妻、华山弟子这样的字眼了，无忧就是无忧，不是任何人和地方的所有物！

“教主，那我们还去衡山吗？”左使卫无极说道。“去，大后天就动身，这样也能提前赶到，毕竟也得给温齐恒一些薄面。江右使、上官堂主、谢堂主留在血幽殿。卫左使、殷堂主、鲍堂主、毒医鲜渝丰，再带四位争天教优秀年轻弟子即可。”他的语气威严甚重，不容置疑。众属下连连称是，皆连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