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2 / 2)
心地看向林芫,颇有些敷衍地道,“我的线人查出来,你那两个姐妹,一听要被卖去淮城的青楼,当天夜里便双双吞金自杀了。” 双双吞金自杀了。 林芫一听,只觉得天都塌了,她霎时瘫坐在了地上,她用力地拉扯着头发,似是在问兰英,又似是在问自己,“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林芫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两人被卖去青楼,过着卑贱的日子,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有骨气,林芫握指成拳,重重地锤向地面,“这么有骨气做什么呀?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世珍不是还要报仇吗?还要杀尽族伯一家吗?怎地会如此结束自己的性命? 还有柳昭昭,她那么柔弱的一个人,竟然也会选择以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人世吗? 想到此处,林芫摇了摇头,抬起泪眼看向兰英,“兰英姐,我那两个姐妹,不是这等容易轻生的人,你当真确定她们死了?” 兰英撇开脸,不敢直视林芫炙热的目光,只冷冷地道:“我还骗你不成?死了就是死了。” 庄嬷嬷看见林芫了乐呵呵地出门,哭肿了一张脸回来,不由得问,“是兰英欺负你了?” 林芫摇了摇头,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将头上那个翡翠玉簪取下,满头青丝如瀑落下,拢在她如画的脸颊旁,既精致又颓丧。 她取出一方丝帕,将那玉簪小心地包好,生怕戴在头上将它不小心毁了。 林芫捏着那簪子的手,紧紧地握起拳头,指甲险些掐进细嫩的肌肤。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如此恨她的无能。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如此想要无上的权力。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心中汹涌着滔天的恨意。 她紧攥着匣子里包裹着丝帕的簪子,这是她和她们唯一的连接,多想要替她们报仇,却发现自己如蝼蚁一般渺小,甚至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去手刃那些逼死她们的牙公牙婆,不能叫始作俑者太子妃有丝毫的损伤。 她要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去死!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眼下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成为晋王的心头好。 想通了这一切,林芫抬手拭干眼角的泪痕,用清水净面后,难得地敷粉描眉,重新取了一只白玉簪,将发丝松散慵懒地挽在脑后,再挑选了一身尽显婀娜的素净衣裙,这便端着一早煨在红泥小炉上的银耳莲子羹,去到了前院。 古月轩的后罩房,正点着灯,小成子正坐在窗前的桌案上吃晚饭,他这样王爷跟前侍候的公公,倒是不用和寻常下人一样到大厨房的食堂去用饭,自有人小炒做了送来,虽比普通下人的要精细不少,却也只有一荤两素,且菜色不定,大厨房做什么便吃什么,比如今日肉菜的却是他不爱吃的咸鱼蒸肉饼。 小成子手执木筷,挑挑拣拣夹了一筷子肉饼吃下,当即咸的扒拉了几口白米饭。其实,论他在王府的面子,自是可以和大厨房打一声招呼,往后不爱吃的菜都不要送了,但他跟着王爷做事,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喜好若是被别人摸透了,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于是即便是再难吃的菜,他也会逼迫自己多吃一些。 等缓过劲儿来,小成子捏着筷子夹起一块鱼肚子肉,正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成子哥,你在吗?” 小成子瞟了一眼窗外的光景,见是林芫,不由得眉头一压,“不是让你在西苑等着,你找来前院做什么?” 此话一出,门外便是一静。 叹了口气,小成子放下筷子,自位上起身,本欲拔开门丿,突然又到林芫竟然不顾他的告诫,顿时也有些气怄。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愣了一瞬后,才冷淡地道:“你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林芫感到有些奇怪,自那日小成子答应帮她后,就几日不曾叫她,她主动来套近乎,却又是这个态度,于是有些不确信地道:“小成子哥,你是不是后悔答应帮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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