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十二艘船(2 / 4)

加入书签

状更是加快脚步。

天空彻底黑下来。

这时,那株硕大的红色花像是忽然活了一样,舒展的花瓣不再拘泥于原位,像触手一样张牙舞爪!

她惊了一惊。

就连习性都和曙色草一样,在夜晚醒来!

支撑在花座上的黑斗篷人身形一避,堪堪收回纹路剑,开始往下撤退。

但那些细长花瓣有筋有骨,也往下攻击。

带着强劲气流的冲击让他一个趔趄,看起来柔弱无力的花瓣伸直像一把利刃,刮擦过他的身体。

他找到差不多的高度,往下一跃。

绫顿就快走到那片山坡上了,正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但脑子却开始混乱。

她想找到刚才行动的下一步,其他记忆却不合时宜地不断涌现。

骆驼商队在沙漠上缓慢移动着。

——不,这不是她的记忆。

泛着煤灰色的脸庞朝她笑着,和她亲切地说话。

——这不是她想找的记忆!

她抱住了脑袋,却发不出声音,脚下也仿佛有千斤重。

因为那些纷纷扰扰的记忆像千军过境一样,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

在石头边采了迷迭香,开心地回去和朋友们分享一天的经历。

——这也不是她的。

踩在森林里铺着的松针上,软绵绵的,月亮在树梢上挂着,有人在她耳边笑着。

——虽然触感和笑声都那么真实,但她肯定这不是她所经历过的。

“不、别过来了。”鸩苍提起声音,词句破碎地朝她喊道。

她努力保持冷静,向前迈出脚步。

不是的,她过来是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想到了好办法,但是到底是什么办法?她费劲地在庞大的记忆流里寻找。

鸩苍自己却无法走过来了。

黑马徒然地站在山坡上,马尾轻轻拍打着。

他的身体已经虚弱下去,头脑中的记忆杂乱无比,让他无法挪动一步。

那些泛着泡沫的白色沙弧,大概和记忆有关。

鸩苍被困在其中,但花神的攻击却没有停止。

细长花瓣已然活了,直直往下生长,朝着他所站立的地方拍打过去。

而这里,记忆还在朝她翻涌,她所要寻找的那个办法还是无法被找寻到。

有人守着空棺材,棺材上盖着黑色的缀着珍珠的天鹅绒。

——不知道是谁的记忆。

一只金色的乌鸦在乌黑的鸦群中停留,屋顶镀金,瓦片上都金光灿灿的。

——每份记忆都不一样。

把兽皮蒙在骨架上,燃烧了兽皮和骨架,戴着面具的人们围着篝火唱歌。

——来自不同的种族。

和旁边的人说笑着穿过小径,没留意脚下的苔藓,滑了一跤。

——来自不同的个体。

那她的记忆呢?她自己的记忆呢?

她一面往前走,一面浑浑噩噩地想,她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流失,在那些混乱的记忆流中随着庞大数量的画面冲走了。

仿佛死亡的气息在向她靠近。

不……她不会死的。有先知说她不会死的。

除此以外呢?还有什么记忆?她抓住了这一点,拼命试图想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轰然一声,花瓣击中了鸩苍的脊背。

他的脚踝和小腿已经陷入沙弧中,他半跪着,用肩膀和手臂支撑着身体,斗篷沉重地坠入白色沙弧的泡沫里。

如果白天再长一点,那么对他来说,温度还足够,花神也不会从沉眠中醒来,一次一次的砍杀后,逐渐跟不上生长速度的花瓣总会被全部砍掉。

可惜的是,黑夜来到了。

花瓣进行第二轮攻击了,六条花瓣从花托上钻下来,合拢在一起,荡开一段距离,蓄力要把他彻底击打陷入沙弧中。

这时,随着马的一声凄厉的嘶鸣,比刚才还要猛烈的攻击落在了实体上。

那匹黑马不知什么时候主动跑下了山坡,纵身一跃,挡下了第二轮攻击,马身瞬间陷入了白色的沙弧中,再无踪影。

鸩苍抬起头来,看着空空荡荡的沙弧,却叫不出消失的黑马的名字来。

它叫、什么名字……他无法想起来……

“银鬓。”已经在沙弧旁边的绫顿忽然叫出了另一个名字。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