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基本上都能一次过,忙得比陈臻云还投入,时常连药都忘了喝。
陈臻云将药碗给端进来,终于忍不住问:“爹,你不该去温书吗?你这样……不考试了?”
她倒是没有什么古代传统思想,觉得男子就要考取功名什么的。
但是父亲他有啊,他从小就是这样被灌输的,整个社会环境就是这样想的。
既然他们能靠翻印书册卖钱来赚钱了,就算将来要扩大场子,那去雇佣工人就行了,父亲何苦来做这些事。一两银子可以过小半年呢,现在他们手头十几两银子,没道理条件宽裕点儿了反而放弃。
“考不上的。”父亲喝下大半碗药,深深叹口气,脸上一时皱纹纠集,大概是苦得,“要是能考上早就考上了。”
“前两天你梁叔跟我说起那刚来的崇文使,二十岁就高中状元,要不是得罪人,也不会放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
父亲望着大门外院里一角天空:“我是没希望了,不如多干些活吧。”
说罢,咕咚咕咚将药喝完,皱着一张苦脸,起身去洗药碗。
“爹!”陈臻云却叫住他,让他重新坐下,自己则坐在旁边,“爹您听我说。您年轻时省试能过,说明脑袋是没问题的,您说是吧?”
父亲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
陈臻云:“会试一直不过,会不会是方法问题?或者没有摸准考官的喜好?可能的原因有很多,不要着急定论嘛。”
父亲垂着眼,明显不抱希望了。
陈臻云:“那天听你们聊这崇文使聊得好不热闹,您很想去拜访他吧?那既然他纪轻轻就高中,何不顺便去问一问他备考方法、考试经验?
父亲笑了:“崇文使忙得很,他文名远播,拜访他的人都踏破门槛了,我去拜访,未必见得着人啊。”
“但这样的文化人不多是爱书之人吗?”陈臻云一拍父亲,“你们以书会友的集会,您把压箱底的书拿出来,请他一请,您说他来不来?”
细琢磨陈臻云的话,父亲眼里逐渐亮起光来。
陈臻云顺势续道:“您要想考,就继续考下去;您要觉得另有志趣,那咱们就做别的,都好。但不希望您是想考又不让自己考,现在咱家又不是没有条件供您读书。”
“欸!”父亲还拿着药碗,一时间竟有点泪目,连忙掩饰起身,“臻云你说得对!这些年我都在埋头瞎读,是该出门,去请教请教已经登科的。”
于是父女俩开始合计,真要请崇文使,必然又得一番大开销。
那便加紧做几天的活,赶出一批书卖掉,去买些好的吃用招待人。人家来不来另说,准备总是得好好准备。
于是五天后,陈家父女在北市租了个铺子,开张时,新书摆满了一个架台,足足三百册。
虽然比起其他的书铺,是少得可怜,但对两人小作坊、其中一个人还是印书新手来说,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台上放的是雅俗共赏的《西京词选》和士子必备的《礼部韵略》,以后再考虑慢慢增加书目品类和数量。
不然一开始就屯积一大堆各种书,虽然开张场面是好看,但前期准备和投入极为耗费精力不说,还不知道市面上行情究竟如何,极容易亏本。
铺面则是对门大婶牵线介绍的,原本父女俩清早打开门做生意,这小小“陈记书肆”就算悄无声息开张了,早市路过的行人,看到新店,张望两眼也就走了。
没料到房主是个热心肠,快中午时,来门口点了两挂“百子爆”鞭炮,噼里啪啦响得延绵不绝,红红的纸屑蹦跳翻飞,铺了满地,正应了“满地红”的吉利寓意!
街面上的行人都朝书肆张望,还有不少人终于走进书铺,来逛一逛、翻一翻。
陈臻云在旁边斟茶请房主喝,父亲则是激动得给房主拱手:“多谢多谢!”
房主也拱手回礼:“陈举人,生意兴隆啊!我这铺面位置不算上佳,但略僻静点儿反而适合开个书铺,望你多多发财,我这铺面也能长租下去。”
说罢,赞了一口“好茶”,也就告辞了。
房主走后没片刻,为这热闹而进店的路人也陆续走了,十几个进来,最终卖出两本,无论如何,陈记书肆这就真正开张了。
直到下午,父女俩一直守着店门,只卖出第三本。
陈臻云去了一趟斜对面的面摊,提回来两碗浇头面,加了青菜和厚厚的肉盖。
“爹,趁热尝尝!”陈臻云笑着将面碗放在柜台上,分出筷子。早上出门到现在,两人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就是谁都舍不得回家做饭,总盼着再卖一本。
今天他们书肆卖了一两三,如果只算他们父女俩的人工费和纸张,那成本早就赚回来了。
毕竟三百册书数量看着似乎多,但所需的纸不算费钱,他们家所在的平泽县,接近富阳竹纸产地,竹纸又好又便宜。
墨条则是父亲拿出自己中举当年,爷爷朋友所赠的贵重徽墨,这个真要算起来,那的确还好久才能回本。但墨条所化的水远没用完,可折一成计入成本。
若再算上铺面折到一天的租金,再算上买了一面招旗、再算上吃面……
“刨去这些七七八八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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