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和昨晚一样的声音,
“姑娘在这里坐着,是在等在下吗?”
季落闻声抬眼,正迎上那人带着盈盈笑意的一双桃花眼。他今日没有昨晚穿的那么显眼,只着了一身藏蓝色绣白鹤羽暗纹的窄袖圆领袍,头发倒是好好的用冠半束起,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未等季落回话,他就自顾自的在季落对面坐下,将盒子打开,取出其中样式奇特的糕点摆在季落面前。
“陵城的这个糖缠糕是特色,只有这地方有,我猜你喜欢,特意起早去买了来。”
他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大抵就是这个糕点难买他排了好久云云。季落并未入耳,只盯着桌上的糖缠糕,那糕点被做成了方块状,色泽金黄,嵌着果干瓜仁,看着像是用面条油炸,又用饴糖浇成,散着甜香味,确实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
她有些馋,但到底想着这人只有一面之缘不好太过放肆,正襟坐好听着眼前人继续他的废话。
那人说了一会,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季落并不是什么熟人,拱手开口,
“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在下姓云名翊。”
“季落。”她利落开口,说完怕云翊又开始他的废话,接着道,
“你那玉佩,哪来的。”
云翊未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发问,眸色一暗,旋即反应过来,再抬眼时已是一副陈恳的模样,
“其实,姑娘长得很像曾与我有过婚约的那人,那玉佩,原本应是我与未婚妻子一人一半,我昨晚给姑娘看的,正是依着我那半教人重新去雕琢所得。”
季落这些年见过的惊奇事不少,连师父同她说自己曾带兵打退过戎狄,面见过当今圣上时,也只是把她惊得一夜没睡好觉。云翊所说之事与她而言不过心里起了微澜,面上却不改分毫,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笑着道,
“说的好没来由,难不成见着一个可能的就要去问问人家有没有玉佩不成,你难道从未见过她,只凭玉佩认人吗,这算哪门子的未婚妻子。”
云翊的神色瞬间暗淡,眼眸低垂。季落刚想收回的手一滞,她最看不得别人做出这种神态,更何况是这样一张对她口味的脸做出,痛斥自己不争气的同时思虑如何找补,却听云翊接着道,
“并不是我不想见她,只是我与她定下婚约后没过几年,她一家便失去了踪迹,我与她的唯一联系只有这块玉佩与保留的她母亲的画像。”
“而你,长得与那副画像上的人很像,”他认真地看着季落, “我从未见过那么相像的两人。”
季落觉得自己好像玩脱了。确实从小到大见过她和她母亲的人无一不说她们两人相像。而那玉佩,父亲曾贵为一宗宗主都找不出第二块相近的玉料,更何况上面还刻有她阿娘的姓氏,绝不会再有不相干的第二人拥有。
本来只是好奇,要是真给自己平白找了个未婚夫。季落只想想,就觉得不如一头撞死在青山,到底下问问阿娘怎么回事。早知如此便该连夜走的,但现已坐在了一桌上,躲是不能再躲了。
季落努力平复心绪,故作冷静地开口道,
“口说无凭,你的玉佩呢。”
云翊似乎早就料到季落会这样问,将左手摊开,手心正躺着他的那半玉佩。
“姑娘若是不信,自可拿出你的那一半来验明真假。”
季落只用扫一眼,便知这玉佩和她的那个正好是一对,心下凉了半截。心中默念,师父,你一直教我要与前尘因缘断了联系,但如今这前尘因缘自己找上门了,该如何办你却没教我啊。
但心下思虑再多,面上也只能装的一派云淡风轻,季落拿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放下时已然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其实,这枚玉佩是我早年夭亡的表妹所有。当年她家横遭变故,我和家中人赶到时只见到了她的尸首。当时这枚玉佩就被她紧紧握在手里,我得以窥见其样式,才会对你那玉佩心生疑惑。至于长相相似,我母亲与她母亲是双生子,孩子相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想必我那可怜的表妹临死前手中握着玉佩,心里还在想着远方的未婚夫婿。”
说到这,她的眼角适时的挤出两滴泪,这套表演她曾上感动县丞,下向阿婆讨馒头,无一失手。拿帕子掩去泪滴的时候偷瞧一眼云翊,却见他并未有什么波动,不由十分挫败,但台子砸了戏还要演下去,她抽噎一声,继续道,
“可怜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命运作弄,竟教二人阴阳两隔。但斯人已逝,尚且活着的人又何必执着于虚无缥缈之物呢,表妹她是个心善之人,一定希望你能再得良配,莫要被这儿时随意指定的婚约困住。”
云翊脸色终于松动,道,
“我明白了”季落跟着感动的点点头, “那我们来履行婚约吧,想必表妹泉下有知,见你我成此良缘,也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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