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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片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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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签下合约起已过去了四五天,杀浮屠仍然没什么要去履行委托的性质。姬明藏就看着他去学堂,又看着他去找岳知庭抄作业,然后就来到那间小店里发呆。唯一超出常轨的事情就是第三日吧,他托人送了一笔钱出去。这……越看越像是骗局啊!你这个杀不会是杀猪盘的杀吧!姬明藏越发觉得惊恐起来。

杀浮屠抚摸着心口那道剑痕,新肉已经长了出来,颇为狰狞可怖。

“我那是送去排号了,别多想。”杀浮屠轻声安慰她,盘算着时日,也是该让小姑娘长长见识了。

“排什么号呀?不会那游夜店还要排号吧……等下,真让我说中了?”杀浮屠乜了一眼,姬明藏便嚷嚷着要去看看。她自打被杀浮屠诈着托了底后,胆子便大了许多。按她的说法,这只是她午后小憩的一部分,她行过许多这样梦的泽国,无论在梦里遇见了何人、遭遇了何事,醒来后都于己无碍。

对那容貌映丽到令人心慌的少年,她也只当是梦中世界出现的新奇玩意儿。本质上都只是她自己的投影而已,她并未保有太强的戒备心。

“回神,”杀浮屠声音冷淡了几分,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了,“那些家伙可不像澹台那么好忽悠。要做足准备才行。”

「所以你的准备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东西不睡觉?」姬明藏满头黑线加问号,非常不理解杀浮屠这种自残行为。对她来说,偶尔通个宵也不是不行,可这连着三天,杀浮屠的准备就是向书院告了病假,反复擦拭金色小刀,滴水未进,也一眼未阖。

少年身子本就瘦削,若是平日打理得当,还能有点气势,现下本就是大病初愈,又勉强着撑了三日,实在是看不出几分人样。

——

游夜早就不是以前的游夜了。他们是最一流的商人,掌握着“灵”与“金”的传递,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

我对这种小改变是没什么意见的,再说了,我的意见又不能让排号更快一点。

相府的身价不是请不起游夜,只是走亡命之徒的路子更有性价比。我仔细问过文盲老头,确认他当年就是走的“欺骗”游夜的路子。(先前也提过,宝玩店一般只接待贵公子与走投无路之人)

我当然算不上走投无路,看起来越憔悴,我就越能接近文老头当年的状况,模拟出他的处境,像他那时一样饥饿着,把以诗抵债作为最后一条活路。

他在游夜编织的梦里写下了一首诗,醒来后就遗忘了一切关于这首诗的东西,游夜们喜欢这首诗,于是它们给了他名声与金钱,文盲被誉为全楚诗歌鳌头,他从此再也未缺过金银,因着游夜们买断了这首诗歌,即便是原作者也说不清到底写了什么,一切关于诗歌的记忆都远去了,迎接他的是功成名就的奢侈生活。

金银玉器昼夜不停地向他的府邸送去,原本的茅草屋很快就翻新成几进几出的院子,他得到了穷困潦倒时想要得到的一切。一张又一张诗会的拜帖送到他手上,可曲水流觞时他只能饮下一杯又一杯的苦酒。

到底失去了什么。

姬明藏觉得他什么也没失去,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如果写下用一首诗的才华去换一个好的高考成绩,她绝对会拉着杀浮屠签字画押,不让他们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我笑着说,所以文老头只敢在快死了的时候找我这不知名的小店来寻那首诗。

那首诗在结语后就与文盲没有任何关系,早就是宝玩店的私产了,人们纷纷前往梦中的世界拜谒名作,为游夜们送上大笔的供奉,醒来时只剩下络绎不绝的赞声。

我甚至怀疑那篇东西根本不存在,不过是宝玩店的一个幌子,对游夜来说,给人种下心理暗示是再简单不过的了:每隔个三五十年,找个幸运儿随便塞一个模棱两可的梦进去,醒过来就重金奉上,编织出一片虚幻的图景,反正只要让世人相信游夜们可以激发创作潜力,总有人会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埋单。恰巧那个时间点游夜们刚推出面向平民的服务,引人深思啊。

姬明藏倒是很期待那篇诗文,她说她正处在一生之中古文记忆的巅峰期,高三上学期,无论什么诗词(在考纲内的)都能信口拈来。

她见我这不通文墨的人不言语,灵机一动说不如在这梦中背背古诗词,等她醒过来就比旁人多学了一个梦的时间,应对考试也更从容些。

看来这考试对她挺重要的。连她生命里的一须臾都不肯放弃温书。

我不想和她交流大楚的文艺史,既然她这样有信心,有空让她用我的身体和岳知庭聊聊好了,指不定会让岳阿堵那小子吓一跳。也没什么考试对我来说很重要,再怎么说我也是世家纨绔子弟,蒙荫也能混个一官半职,不过我志不在此,也不想挤占别人的空间,对考试我都是能考什么样就怎么样,不退学就成了。

她提到考试的时候,好像很,期待或者是开心。这是我所不理解的,我每次考试都头疼得紧,生怕触了谁的霉头。她也怕打扰我,碎碎念的声音很小。

我这次倒是不想让话题终结,“你在你旁的梦里,是怎样呢?”

梦境一直是姬明藏喜爱的地方。据她所说,她在最初迷蒙后,便清楚自己身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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