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之歌(1 / 2)
有些工作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有些工作是要自己去找的。
有些工作是因为你借了别人的身体不得不帮别人办的。
姬明藏逐渐搞清楚了自己在这个梦里和那只耀眼的蝴蝶的关系,这是一种朦胧暧昧的相互牵扯,在大多数时候,她的魂灵更贴近于杀浮屠的□□,而杀浮屠本尊则更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心声。她询问过杀浮屠对此的感受,与她正巧相反,杀浮屠觉得倒是她是他心口那道剑痕忠诚的影子与回声。
两道魂灵君临着同一□□的风味,不知道诸君是否在梦中的世界里品尝过。这种感觉对于纯粹的文字记录来说,是很难去描述的,即便是有图画辅助,也难以表达。大概是两个人的心在物理空间上无限贴近,但又有着各自不同的角度,有些时候稍弱势的一方只能感知到另一方的思绪,却无法提出自己的见解。至于行动上,则是双方都无意识的产物——与另一个灵魂共享一具身体毕竟是麻烦的事,好在杀浮屠觉得自己是宽容的房客,姬明藏的举止终虽然暗藏着对整个世界的不信任,但总归也是彬彬有礼的访客。
姬明藏怎么也没想到过她眼下居然是会飞檐走壁跑酷的人了。她曾拖着自己疲惫的腰椎颈椎,发誓若有来生定要去尝试尝试极限运动,什么自行车迫降啊、高山滑雪啊她都收藏了不少,但最让她着迷的还是跑酷运动。在日常生活的闲适街区里被跳跃猛然掀开的快慰让她多做了几组手指运动——点赞、收藏、划到下一条。
本以为此生只可能在每周末两个小时的游戏时间里体验飞檐走壁的姬明藏,怎么也难以置信,她现在正在提气灵行于房檐之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杀浮屠心口处青痕紧缩,脑海里姬明藏四处乱叫,“还是你提的主意,把幌子送到各家的户牖上,广而告之来迎生意。我又不会往内城走,怎么如今又慌起来了。”
“哇哇哇哇哇你会飞诶!我会飞诶!啊啊啊啊啊帅死了!你还会一边飞一边丢飞镖!就像梦一样……不对,这本来就是梦——”心声突然寂静了两秒。
姬明藏其人奇异之处便在于,于梦泽中她清醒得知梦和现实的边界,尽管招惹了不少潜意识里蛰伏的东西,但总是能全然而退。而她在现实中却总能在眼前浮现出梦里的场面,晕晕乎乎地度日。
她从来没和梦中人说过她觉得这只是一场梦,有时候是因为她在梦中无法言语,有些时候则又是因为她觉得那样太不珍重。可是飞翔的感觉令她忘乎所以了,飘飘然了。她对自己说他太危险了,她还想对他说更多更多。所以一不小心之下,杀浮屠就只能听到这姑娘心里的懊悔与道歉,与夹杂着的一丝祈祷。
“你觉得我是你梦中的风景么?”姬明藏忙着道歉,竟没注意到杀浮屠已经发完了广告,又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房顶上,这天天气甚好,只有微风浮动着,“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一场梦?”
姬明藏没有回复。
那便是了,那便是你觉得一切都是空梦。
“我绝非此意——!即便是梦,也绝非是空啊。”姬明藏的心声甚至带了几分哭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向杀浮屠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是我。你代表了一种我的可能性,甚至是我永远无法达成的可能性。我并不觉得可能性是虚无的,在第十一维度上这也是可以变换的一环。是真的!”
回应她的是杀浮屠畅快淋漓,又在尾音处有一丝颤抖的大笑,和微微泛红的上挑的眼角。
……
有时候生意就会找上门。在你做了很多天白工毫无寸进时,生意就会找上门。
比如说不知打哪来,要到哪去的一个老头。
似乎是一时兴起,在隔壁买了张胡饼,苦于隔壁没地方坐着吃了,来到杀浮屠店里要了张椅子,坐在门口吃饼。吃两口饼,解了行囊里的水壶喝上一口。
“喂,小杀,他是不是挡门了呀。要不要请他往边上挪挪。”姬明藏小声说着,因着她本就是自来熟,而杀浮屠的名字又太拗口,更是蕴含丝丝阴意,让她不敢多叫,索性显得亲昵些,以“小杀”称之。
“这屋里异气太重,”那挡门的老头喝完水,突然说出这句话,“不是游夜的气味。你是异人吗?”
杀浮屠顿时感觉到心脏附近的那道剑痕的颤抖与游离,但姬明藏心绪并未起伏,奇怪,他一直觉得姬明藏与剑痕是一体的,难道并非如此?
“非也。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有些手艺而已。”杀浮屠用发带缠绕着棕色的头发,但总是剩下一缕扎不好。
“嗯,也是,做生意的总要有点手艺才能立足,”老头不吃饼了,用混浊的青灰色眼珠扫视着这店里空空如也的摆设,大笑道,“小子,你这是做什么生意呢?这架子上什么都没有。”
“找没有的东西便是了。”杀浮屠说的是实话,他这寻物店是帮人做事,找到了自然又都送出去了,店里可不就是空空如也。
“那且帮我找上一找这无形之物。我年少时也于诗一途素有令名,可如今,哈哈!只是拘泥于外物而已。我曾记得我于梦里得一歌,但梦醒之后连再执笔都难咯。索性回到山野之中,图个畅快,不想那些个文艺是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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