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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摄幻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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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时间这东西挺玄乎的,你越是刻意关注它的游走,它越是驻足不前;而当你轻慢随意不屑一顾,年年月月过得像做了一场恍惚大梦。

我们在地下只与谢觏浅聊了几句话,甚至于只有三句是有来有往的,可走出地底重见到眼前熟悉的民居时,我惊觉日头已西移了几寸。

应是过了一个时辰。

我连忙拉着岳知庭再度登上别人家房梁,忽略了岳知庭诧异的眼光,晾晒衣服女子瞧见我们飞檐走壁的惊叫,耸背的野猫群的对峙,急匆匆去箬港正经的集市里采办了手信些许,踏着日光最后的余晖踩着点上了船——然后我挨了学正一顿臭骂,岳知庭施施然拿走了手信和“膏药”回了房间。

我扭了扭刚才绷得紧紧的肩颈肌肉,一进屋就看见岳知庭盘坐在床榻上,双手合十,闭目冥想。

“您终于发觉良心不安了决定出家啦?岳师父?”我打趣道,没想到这坏种真点了点头。“贫僧觉得此生作孽良多,愿以身入禅,敬奉佛前。”

“说人话。”我白他一眼 。

“想戒色了。”岳知庭长叹一口气,又入定,这次八成不打算再回我话了。

我只当他是来了男人每个月都要经历的懈怠期,嘛,这也挺正常的,我每个月基本上都是对女人没兴趣的一个状态,一次基本上持续一个月左右吧。啥?你说我不行?您说得对!

我翻了翻决禹写那本书,还是除了腻歪粘稠的情谊与诗歌,什么也没看出来。索性也不多想,倒头就睡了。

哪成想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正要欣赏欣赏好风光,就看见岳知庭仍然在那枯坐着,倒真有点参禅悟道的意思在里面了。我觉得挺无聊,又翻身上床,打算睡个回笼觉。

回笼觉这东西最妙的就是时间上的割裂感,要问我是一觉睡到底还是中间拆一段,我肯定要中间拆出来一段半清醒半迷蒙的暧昧地段。思维意识在此刻还停留在虚幻飘渺的梦境里,还在品味梦里我使出哪一剑的惊天泣地,而肉'体却早已回归凡尘俗世,这种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过渡地带,怎么不让人着迷呢。

世人常说这种地界儿是异人专属的,我等凡尘屁民只能窥得一小段光景,再看就承受不住了。我倒是觉得整日游走在现实与梦境边界,没有一个锚点的话,很容易就忘记自己的名姓吧。

诶?什么?您不知道异人?

还是《诸周即事》,开卷第一响就是介绍异人,所谓的异人其实就是“异于常人”,神佛妖鬼魔都算异人,这帮人就跟你们故事里的幻想种差不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

我最开始以为,这东西就跟创世神话似的随便瞎扯淡——直到澹台归这孙子某一天告诉我他是最古媚妖的后代,我不信还给我看了角和尾巴。他说他之所以想买套大房子,是因为房子小了承载不住他的巨大梦想——实现返祖仪式需要很多的准备材料(包括大量空气中的以太)、产生很多的噪声,他就想买下来一块地皮自用,因为扰民很不好。

我关注点挺偏,我问他,那你是媚妖,岂不是很受欢迎啊。

他说多受欢迎不至于,毕竟人情这个东西又不是一上头就能谈长远的,只是他从来没体验过在亲情友情爱情上受挫的滋味。

我说那返祖了之后呢,怎么过日子呢?毕竟你买了那么大一块地皮嘛。

然而他的眼里全部是本能操控的狂热,嘴里念叨着“返祖”“合道”“殉难”之类的疯语,好像完全没考虑过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我开始觉得有些残忍了。我觉得所谓异人,都只是被未名存在幻影摄住的可怜人罢了。

但我们这些被茶米油盐世俗沦落裹挟着的短寿凡人,连星辰的晷昃之日都望不穿,比之有无限岁月可以求道的异人,谁更可怜点呢?

我不知道决禹那样一方的霸主是否和澹台归那样的微末小妖一样有着证道的欲望,我只想,异人与凡人之间的差距,是否是凡人欲望芜杂纷扰,如同春日积雪消融后冒尖的野草,一旦出头就肆意疯长;而异人的欲望则更加尖锐锋利,如同长剑钉在古老的坟茕上,正因这古朴凄清的一道剑意,才还在俗世中流连呢?

……

一个定律,不一定对!总有人打扰你的大好睡眠!不一定是你的,但我的好梦总被打扰!恨!恨!恨!

我骂骂咧咧打滚起身,记不清梦里想了些什么,毕竟梦这东西你要不刻意回想八成是记不住的,随便往脸上泼了桶凉水提神,岳知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了澡刚换了衣服,人模狗样在那演君子端方正气清扬呢。

“已是食时了,若在书院,你寅时已经该起来了,”岳知庭擦掉发尖余存的水珠,“山长体谅我们海上漂泊,好心让我们多眠了两个时辰,合该谢谢山长才是。”

“是是是,岳大人,”我熟练地把我那几根头毛搓出来一个揪,用发带扎紧,“敢问您老人家,噢~跌歇丝嘚爱死口么肖儿掰佛得麦蔻是哪门子的山长独创叫早啊?唱的哪门子经,还望岳禅师指点啊——”

岳知庭一向故作老练成熟,而此时也怔懵了一下,随后笑道,“禅师是不敢当的。今日便是在船上最后一天,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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