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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声“表妹”可真是给徐妩吓出一身冷汗来。
出了五服的表亲……不过按照辈分,她也该叫裴晗一声表哥。
徐妩讪讪抬头,见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锦袍,腰间束着镶了碧玉的革带,身材高大,益发的显得威势逼人。
裴晗垂眸,睨了徐妩一眼,见她鼻尖沁出一层细细的汗,一双清艳的眸子带着讪讪和躲闪,完全没有方才那踩了尾巴似的小野猫的模样,乖觉的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他本就无意批评她,索性转头看向六皇子李景龄。
这么冷飕飕一看,倒是把李景龄又吓了个哆嗦。按说李景龄是皇子,是君,裴晗虽是正三品大理寺卿,是臣,可李景龄就是怕他,尽管李景龄只比他小三岁。
甚至,应该说弘文馆的皇子没有不怕他的。
之前弘文馆的太傅中了风无法授课,所以皇帝专门下旨让裴晗代替太傅来上课,裴晗端肃严苛,又是大魏出名的才子,他们对裴晗是有敬畏之心的。
主要,裴晗这个人,皇帝也很是看重。皇帝性格暴躁又是个臭棋篓子,棋品差的不行,朝廷里没人敢跟皇帝下棋,会下棋的,数来数去也就剩下裴晗了。
裴晗这个人素来是没什么表情的,皇上最喜欢洋洋得意的看对手抓耳挠腮,可是裴晗棋风纹风不动,赢输全无表情,只有皇帝下出水平和特色来,才会有些笑意。
裴晗这等清清寒寒的人,又常年在大理寺接触那些黑暗的卷宗,他能莞尔一笑,整个养心殿都暖和了,所以皇帝极喜欢与裴晗下棋。
得贤臣一笑,比耍臭棋篓子威风可好太多了。
皇帝看重,又是大理寺卿,这些皇子心里都是有道道的,非常明白裴晗的分量,得权臣等于得天下!
读书时,李景龄又曾被他问过多回策论,所以李景龄其实挺怕他的。
“殿下,可还记得顺天府府尹的述职书?”裴晗转身面向李景龄,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
“裴太傅是说前顺天府赵府尹?”李景龄心里七上八下的,长眉也紧紧皱着,他最近荒于策论,压根就忘记了裴晗离开弘文馆时的嘱托,如今突然问策论,能不着急才怪!
众人见李景龄如此神情,全都沉默了,看向裴晗的目光里不由流露出一抹惊叹。不愧是天子重臣,这气韵完全压了皇家子弟。
“赵府尹已到奉天府任职,昨日向圣上递交了区种耕作法,能抗旱增产。除此之外,还有商业、军事、民生、水利等各类问题需治理。”裴晗睨了徐妩一眼,朝着李景龄道:“殿下身份贵重,应常怀忧国忧民之心,兴国富民!”
裴晗言语缜密,声音清冷,让在场的人不由心里畏惧发寒,就连永清公主之女张若珮那等活泼性子,都脚底抹油的跑了。
“谨遵裴太傅教导。”李景龄朝着裴晗微微行李便离开了。
徐妩见李景龄灰溜溜的走了,心里开心的不行,对这个出了五服又不咋熟悉的冷面表哥由衷产生了钦佩之情。
徐妩向前一步,想要叫个表哥,不想裴晗居然直接转身走了,连一眼都没给她。
徐妩面上一滞,还真没有人这么晾过她。
不过于情于理,她都要表示下感谢,要不她和李景龄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只是她的步速是远远比不得裴晗的,等她到了大门口,裴晗早已策马走远了。
***
天色有些微微的暗沉,风吹得不冷,倒是下了些星星点点的雨,裴晗本是跟永清公主的驸马商议朝事的,赶巧碰见了徐妩和李景龄在那里争执。
他性子素来寡淡,原本也不想搭理的,只是宫廷礼仪不可荒废,索性说了李景龄几句。
事儿完了,他还得去徐府办些差事。
待到了徐府,下人忙过来牵马,裴晗径直朝着后院找徐老爷子去了。
徐老爷子之前是钦天监监正,在天象预测、推算节气历法上相当精通,只是性子过于耿直,要不也能混上个国师了。如今年近大了,便从监正上退下来,只不过还是整日里鼓捣那些罗盘天象的。
徐老爷子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在徐府的最后一进院子里住着,平日也不太见客。
听到裴晗来了,徐老爷子忙从后院出来,手里还摆弄着一个罗盘,也顾不上净手便握住了裴晗的衣袖,“你可算来了,今年是申年火运,你又是剑锋金命,克我者官,你小子今年走桃花运!”
裴晗敛眉扫了一眼,旁边的随从便退下了。
“你之前还说我孤星照命,今日又成桃花运了。”裴晗表情清清寒寒的,语气倒是带了一丝揶揄,可以看得出他与徐老爷子交情很好。
徐老爷子捋着下巴的羊角胡,笑了笑,“时也,命也!一切都是变数。”
徐老爷子天赋异常,精通卜卦推算,但是为了避免掺和进皇宫的浑水,从来不用这些卜卦之术,只是推算天象而已。不过徐老爷子却非常乐意跟裴晗推心置腹。
毕竟裴晗是故人之子,他理应照拂一二。
皇帝登基那年,受辅臣蛊惑,对藩王日日惊惧,丝毫不顾及藩王往日的护国之功,削藩问罪,分沓而来。光王是诸王中军功最著的,封地最为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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