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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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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惠皇后乃是鲁元公主之女,与惠帝本事舅甥关系。惠帝待她,不是不好……”

“妾身的意思是——孝惠帝即便不愿以张氏为妻,却还是迎娶了她。为何?不过是因为,这桩婚事乃父母之命。吕后想要自己的外孙做自己儿子的妻子,只需一句话而已。”

我读懂了王娡的暗示,终是舒了口气。

那时我不是没有料到王娡母子并不可靠,也猜到他们未来若是真的成了皇权角逐的赢家,会有反悔的一天,但我那时总以为我的权势足以掌控住事态的发展。

我对王娡说:“你放心。”

胶东王那时的确前路渺茫,无论换了谁去猜测们都不会料到此人未来会是我汉朝的皇帝。然而正因如此,我反而愈发兴致勃勃。我埋头于谋划、布局、将人心掂在手中算计——我以支配他人命运的方式,来体会掌握权力的快乐,过程越是艰难,收获成果时便越是自得。

栗姬是有破绽的,她这样的蠢人,自然不可能只对我一人跋扈,永巷中人,受她欺凌已不是一两天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我在阿启面前不动声色的将栗姬的恶行告诉他。阿启原本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女人之间为争风吃醋闹出的那点事根本不值一提。可从我口中听到的事情多了,他逐渐也皱起了眉。

我找准他对栗姬感到烦心的时候,进一步暗示他:“莫说是皇室,便是普通人家,妇人不贤,都会招致祸端。若栗氏只是你的一个宠姬,轻狂无礼也就罢了。可她做了太子的母亲,以后是要当太后的。怎可继续轻佻下去?只盼她能及时悔悟,这样一来方能社稷安定。”

阿启迟疑道:“妇人家的小打小闹,何至于祸及江山?”

我冷冷回答:“陛下莫非是忘了吕后与戚夫人?”

阿启默然无言。

不久之后,因为一场风寒,阿启病倒。病势不算太重,只是看着有些凶险。我却在这时故意使人散播阿启命不久矣的谣言。

阿启问我为何要这样做,我告诉他:“陛下,这是个试探人心的好机会。”

他懂了我的意思,默然片刻之后允我告退。不久之后,我听说他在病前将栗姬召到了自己的面前,询问她是否可以在她死后善待他的子嗣。

这则消息是王娡带给我的,我迫不及待的问她:“栗姬是如何回答的?”

“如长公主您所预料的那样,栗夫人的答案让陛下很不满意。”

“究竟答了什么,快说。”

“她一口回绝了陛下,扬言不会让我等婢妾有好下场,还……”王娡面露难色,小声而快速的说:“还辱骂陛下是老狗。”[5]

我先是一怔,继而不可遏制的大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胆子大,心胸小。王娡有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天赐的好运。

“我那弟弟,不巧也是个记仇的人。”我拍了拍王娡的脊背,“你回去等好消息吧。”

不消多时,阿启病愈,在那之后疏远了栗姬。

“可陛下终究没有杀她。”王娡再来见我时,娥眉微蹙,“她既然在陛下面前如此大胆,陛下为何不杀她?”

“都说了,我弟弟对女人可是很温柔的。更何况那可是太子生母,杀了她,太子作何感想?那些支持太子的大臣又当作何感想?你再忍耐一段时日吧,会有好消息的。”

“果真?”

“愚钝的人,做出一件蠢事之后,必然还会有第二件。你总能等到她下一次犯错。”

我在心里鄙夷栗姬的愚蠢,同时又隐隐为她感到唏嘘,于是叫来阿娇,告诫她:“你日后要是与他人成婚,万万不可善妒。”

“为什么?”

“你的丈夫如果是寻常公卿,胆敢惹怒你,你便是将他打杀了我也有法子为你摆平,可要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君主——对待君主,自然要拿出另一副态度。”

阿娇那时不满十岁,却很是口齿伶俐,当即反问道:“那我何必嫁君王,就如母亲一般找一个寻常列侯做夫君不好么?母亲总不至于想要看我受人委屈吧?”不等我回答,又道:“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纵然做得出贤明大度的假相,可若是我真喜爱我那丈夫,看他与旁人亲昵,我必然会伤心,若我不在意他——若我不在意他,我根本就不会嫁给他。”

“瞧,你这便是犯下善妒的过错了。”我皱着眉评价道。

“那又如何?男子莫非就宽宏大度了么?男子若是真宽宏大度,为何还要修筑高墙将妻妾缩在深院之中?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允许妻妾与别的男子相会?为何不仁善慷慨的抚养他人的骨血?”

我敲了下她的脑袋,骂她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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