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春日始(2 / 2)
或许还有对他不成器的心疼。
刹那间,夜清的心被一根无形又莫名的针狠狠扎中,只将心中的怨恨憋回到肚子里,装着往日呆傻的模样,学着姐姐的样子向夜凰请罪。
夜凰一愣,却还是站在原地受了这礼。
她猜到是夜青设计想杀她,水中她不如夜清。夜清控制天池的水,以水击破加固的冰面,再以水控制那把尖刀要杀她,夜清也算是好手段。
但是她不欠夜清,也不欠夜皎。
“夜皎,此事与你无关。”夜凰一身素衣,威严道:“夜清,你想杀我?”
夜清不语,他不过是击落她入水、想看她出丑罢了。
“若不诚心,便不必请罪。”夜凰走进夜清,不由分说一掌向他稚嫩的脸上打去。
刺耳的巴掌声撕开了姐弟三人的遮羞布。
遮羞布下,是三人死去的母亲,滥情的父亲,相互仇恨的姐弟。
夜凰靠近夜清耳边,轻声道:“夜清,那把尖刀,父神可知晓?”
夜清微微一愣,跪在原地身体僵硬,又疑惑道:“什么尖刀?”
夜凰不语,继续低头看他,眉间又蹙起淡淡丘壑。
“长姐,我只是将你击落水中啊!我不知道什么尖刀,我只是想看你出丑,我没想杀你!”
夜皎震惊地看着二人,她真是要疯了。弟弟想杀长姐,长姐又质疑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夜凰落水,春日宴上丢尽脸面,并不知道什么尖刀啊!
夜凰见他目光锐利,一脸激愤望向夜皎,急于自证清白,于是沉默片刻道:“改日我会回九重天看望父神,你们请回吧。”夜凰闭门谢客,设下屏障将几人隔绝。
她一定会找出幕后之人!
“夜清,四海八荒之内我都送了文书,唯独九重天……我自以为瑶池一见,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应该有点长进。”祁渊缓步走向夜清,一颦一笑皆与他纯白简约的昆仑弟子服不符,那应该是一张在战场上杀戮冷漠的脸,绝不应该穿上这身拯救天下的弟子服。
夜清不禁往夜皎的腿边去靠。
夜皎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只是转过头去看一望无际的天泽。她能做什么呢?难道她就能阻止夜凰和祁渊任何一人吗?
今日她刚从老君处归来,就听晓父神命夜清去昆仑看望长姐。夜清做的那些蠢事她知道,知晓的那一刻便狠狠说教了一番,可为何他还是不明是非?
父神并未处罚,已是给他机会,他偏要大胆,在昆仑、在祁渊面前行凶。
长姐涅槃归来,修为未知,而且看在父神面上也不会杀他。可是祁渊不一样,祁渊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是疯子,是能为夜凰争夺天下却又放手权势的疯子!
他是她的胞弟,是她在这世间的至亲之人。
母妃去世,父神不喜,长姐离心,胞弟年幼,宗亲不力,她在九重天里一步一步走得是胆战心惊、身疲力竭。
长姐虽在昆仑,可三元殿还为她而留。父神也常住在梧桐宫内,宫殿里一砖一瓦皆是夜凰幼时的模样。
她也算是“身有缺陷”。她不如夜青幸运,完全传承了父神的法相,也不似夜凰貌美,眉目间尽是凤卿上神的风情。她长得神似母妃,连法相的龙尾也与母妃的鱼尾相似。
夜皎知道这普天之下,对他们姐弟二人皆有异议,所以,她不敢,也不曾歇过一日,她想,长姐常居昆仑不曾露面,那么就让她做这最强的天界公主。
可是五万年前梧桐宫那一剑,她明白,她还是不敌长姐。
她不能入昆仑,她便在老君处学道。她天赋不如夜凰,她便日夜在宫中苦练。
无论如何,她要保护胞弟,她要让天下人知道,九重天不是只有神女夜凰一人。
“夜清,你不再年幼了。”祁渊步步紧逼。
直至他握住夜青另一只臂膀,猛然用力,也废掉一臂,沉声道:“不过是吃些苦头,丢些脸面,若再敢行刺夜凰,东海遥遥,想来也是你历练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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