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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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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昌二十五年,腊月十七,吉日,宜嫁娶。

北漠的百姓准备着迎接渐近的年关,这是战事平息后的第二个年关,在经历了连年战事和朝廷局势动荡后,难得迎来一个尚算安稳的年。

这一日,皇都宣平有一桩喜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人不在闲暇时窃窃私语上几句,最终评上一句:“作孽!”

只因这“喜事”出自北漠万人敬仰的玉良王,旭帝最宠爱的六皇子——陆良珏。

这位以刚正高洁闻名的皇子,竟要娶花语楼的花魁安藜过门,何人闻言不觉匪夷所思,嘴里直道玉良王是被妖女迷了心智。

花语楼乃皇都宣平有名的风月之地,但与一般的青楼不同,其中女子皆是官妓,寻常人不得见。

若有人以此为那花魁辩驳,总不免被人呛一句:“啧,官妓还不是做皮肉生意?能与太师孙女相比?”

原本旭帝有意给玉良王定下太师孙女这门亲事,北漠人尽皆知,谁知这天作之合被一官妓截了胡,自然唏嘘不已。

再者,若玉良王悄悄纳妾入府,就算坊间流言蜚语,也不至于沦为全城笑柄。

可偏偏一向循规蹈矩的玉良王好似中了邪,三书六礼迎娶花魁,闹得皇城中无人不知。

就连与玉良王感情甚笃的一母同胞——八皇子陆俭武——都颇有微词。

亥时三刻,花语楼的花魁安藜与陆良珏并肩端坐洞房中,大红的喜床配着双喜剪纸,龙凤红烛摇曳的光映照在二人脸上,一人眼底含笑,一人冷若冰霜。

“阿藜,父皇虽未同意我娶你为正妃,可我心中只你一人,此生定不再娶!”

陆良珏轻声笑着,言语安慰。

他起身绕过山水屏风,拿起桌上的白瓷酒壶倒了两杯酒,随后又回到床边,将其中一杯酒递到安藜手里。

安藜抬眼望着他,眼眸似秋水,摄人心神。她放下执扇的手,便露出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一颦一笑,就是放在美女如云的花语楼,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可惜,似是冰雕的一般,即便一身凤冠霞帔甚为喜庆,可她眼中没沾半点喜气,脸上就像凝着一层霜,令人心生寒意。

在别人看来,她区区一介官妓,能嫁入玉良王府已是祖上积德,更何况,虽无人登门道喜,可迎娶她的仪礼半分未少,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合规矩。

即便陆良珏做到如此地步,安藜的脸上依然不见半分笑意,她静静看着陆良珏递过来的酒,沉默了片刻,微蹙的眉头显出几分挣扎之色。

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安藜冷眼接过了酒杯,同陆良珏一道饮下了这杯合卺酒。

待到陆良珏喜笑颜开地拿着酒杯放回桌上时,安藜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其实,你我未有巫山云雨……”

她的话很轻,轻得就像呢喃自语,可还是落入了陆良珏的耳朵里。

陆良珏放杯的动作一滞,酒杯竟失手滑落,掉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惊得他心里咯噔一下,回过神来,急忙扶正酒杯,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笑问屏风后的人为何如今又要告诉自己。

“是啊,为何呢?”

有那么一瞬,安藜神情陷入恍惚,自言自语般悄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强挤出一个笑,语气轻松地答道,“或许因为你就快死了。”

安藜悠然站起身,左手手腕轻轻一转动,手指间便凭空出现一根又长又细的银针。

她手腕处有个机关,内藏诸多银针,有时针上淬毒,只为完成不同任务,即便不淬毒,也极少有人能从她手上逃脱。

杀人,她早习以为常。

就在两刻前,陆良珏还未进洞房,安藜便将毒下到了酒里。

他二人的孽缘,本是宫中竭力想掩藏的秘密。

晏昌二十五年,盛夏,旭帝因病到濯山别院休养,带了六皇子与八皇子随行,当时太师亦在邀请之列。

至于安藜,传闻她本是同花语楼的乐姬们一道受命前往濯山别院献曲助兴,谁知最后竟与六皇子幽会,行了鱼水之欢。

偏偏当夜八皇子遇刺,带人搜寻刺客时,撞见了这桩“好事”,也就顺理成章传进了旭帝与太师的耳朵里。

宫中传言:玉良王被下了药,那花魁为攀高枝,无所不用其极。

而玉良王本人却断然否认。

为了保住玉良王的声誉,旭帝将此事压了下来,宫里谁也不敢往外提一个字。

可事实如何?

知晓真相的,惟安藜一人。

那日她奉命去濯山别院献曲不假,但她还有另一个隐秘任务——刺杀八皇子陆俭武。

可惜,手下亡魂无数的她竟也失算了,不知何故,汤池中的人换成了陆俭武的随从。

待她一针刺中随从心口时,陆俭武带着一众府兵蜂拥而至,她才发现中了埋伏。

不知是谁泄漏了风声,安藜只得仓皇逃离。

逃到山间破庙,安藜在此撞上中了迷药的六皇子,毁其名声本不是她的任务,但事急从权,为逃脱八皇子的追捕,她将计就计,一针放倒意乱情迷的六皇子,脱去衣裳,伪造了一场香艳的私会。

一切本该止于旭帝的封口,此事就此揭过。

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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