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田无水愁煞汉，巧盗河水豆蔻女（2 / 2）

何时学会的下厨啊！”青麦看着楚丹霄熟练地揉面捏剂子，倍感讶异。

楚丹霄团着手里的面团，想起自己刚到华尔街的时候，身为最底层的交易员，她在那个大城市里艰难求生，又吃不惯那边的炸鸡汉堡，只得自己下厨，不知不觉也算是个厨房老手。楚丹霄笑着说：“成日里看着你和柳姨下厨，我看也看会了。”

面团上了蒸锅，楚丹霄开始处理腊肉，舍不得水洗就只能切了表皮。青麦把切下来的黑皮都收起来，放在小盒子里塞到厨房一角，说等来了水再洗了吃。

“丞相府又不会短你这口吃的。”楚丹霄伸手敲了敲青麦的脑门，在厨房里翻找半天也没瞧见辣椒，只有几头生姜，“诶？怎么没有辣椒？”

“什么是辣椒啊？”青麦捂着脑袋抬头去看楚丹霄。楚丹霄心里一抖，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这些舶来品，她险些漏了马脚。

楚丹霄打着哈哈：“我在方物志上看见的，还以为我们院子里也有。”

青麦被糊弄过去，看着干净漂亮的腊肉片流口水：“姑娘你这是富足日子过惯了，我们庄子上许多人连着几个月锅里都瞧不见几块肉呢。有的吃也是些下水边肉，好肉都是要卖到京城里面去的。现在又是旱年，屠户家里的豚猪都还没肥呢。那些肉好好的，怎么能扔了呢？”

天将晚，两个汉子护送着两位农妇过来。楚丹霄煎了鸡蛋又用姜片炒了腊肉，满院子油香四溢，那两个农妇看着桌上的白面馒头和小菜，眼睛都直了。

“怎么这样丰盛？小姐您太抬举我们俩了，我们在家中已经用过了，可不敢吃这些。”

楚丹霄上前去挽来农妇的手，让她们坐下。

“我还有事要拜托二位呢，这些你们要是不想吃，带回去给孩子尝尝也是好的。”楚丹霄笑开，将接下来几日的安排掰开揉细了说清楚。

自始至终，那两位农妇都没有大快朵颐。最后楚丹霄用食盒把桌上的菜点都装起来，让她们带回家去，她们才欣然同意。

两位农妇并肩走着，她们身旁的汉子闻着食盒里的肉香味馋得肚子都响了。

“桃香，给我吃些呗。你们和主家大小姐说了那么久的话，肯定都吃饱了，你怎么还让我饿着呢？”为首的汉子铁柱缠着身旁的桃香。桃香只白了他一眼：“越活越回去了，跟娃娃抢饭吃。力生可还在长身体，肉得给他多吃两口。”

另边的汉子牛大郎则低声问着：“大小姐交待了什么？跟我们俩说说呗？我们俩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当中的两个农妇相视一笑：“跟你们俩粗人说了也没有，大小姐给我们交待的可是精细活儿，你们俩干不来的。用得到你们的时候自然会跟你们说的。也没什么大事，你们且放宽心吧。”

隔日，铁柱和牛大郎牵着两头大青牛就往溪阳庄走。他们走到庄子入口时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来做什么的？都说了水都不够我们自己用，哪儿匀得出来给你们。”走在前头的怒喝道。

他刚喊完就被身后稍有些书生气的人拦住，这人儒衫上封着几个补丁，用绳子把过长的衣摆捆上了腰，鞋子上也沾着泥点子。“你们怎么牵了两头牛来？要用青牛换水吗？”

那两个汉子摇摇头，说：“耕牛精贵着，里长咋舍得让我们卖了。我们是来租给你们的，耕一亩地要五斤的藜麦。”

“五斤！你们庄子有丞相庇护，怎么出口还这穷疯了的味儿！”走在前头的登时竖起了眉毛。

跟着旁边的桃香对着那穿着儒衫的开口：“早耕一日便多收十斤，我瞧就你们现在，恐怕是干不完的。今年你们庄子征的徭役也不少，哪儿耕得完这么多地。不若教我们帮上一把，我们有过冬的粮，你们冬耕也能早些结束，你说是不？”

那儒衫汉子嘬了口旱烟，瞧一瞧身后大片尚未耕种的地，扭过头来讨价还价：“五斤太多了，至多一斤。”

“一斤藜麦，都不够牛吃的。你这也忒黑了些。”牛大郎闷声闷气说。

“至少要三斤，否则免谈。”桃香伸手比了个数。

“两斤藜麦，我们包了这几日耕牛的口粮。”他抖抖烟灰，“再多我们也给不起了，出徭役的还没回来，上半年也收得不好，我们庄子上余粮也不多了。若不肯也别谈了，我犯不着为明年的粮饿死今年的人。”

来的四个人彼此看看，就一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