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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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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成了流体的世界,诺莉感觉有手插着她的腋窝,她的双脚在地上拖行,一个人咒骂她简直是个大麻烦,接着她被放下。

诺莉咳了一下,感觉嗓子火辣辣地疼,她凭着本能翻身,屈起自己的膝盖,爬起来,鞋底踩到一滩湿滑的液体,她抹了一把,那是血,但不是她的,也不可能是她的。

夕阳的余晖穿透灰色的云层,一片朦胧。这里太亮了,不可能——她走出那间酒吧时,周围正像墨水一样漆黑。

她不明白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心智在毫无障碍地运转,努力判断四周的状况。奇怪的是,她感到自己的恐惧如同一群小蠓虫般被随风带走,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她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空气干净极了,看不到一丝沙粒,常春藤不可能长得这么好。但是,至少现在她不太担心自己正被人追杀了,看看她残破的衣服吧,胸前还沾着血迹——她一定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屠杀。

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经历了什么,从她被带走到出现在这里的那段记忆,是一个缺口。

谁带走了她?这是玛德琳一手促成的吗?为什么?她明明表示过自己不介意诺莉的拒绝。

她等到眼前不再阵阵发黑时,伸手薅住垂下来的藤蔓站起来。她注意到自己仍然穿着晕倒前的衣物,箱子不见了,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把匕首——这很好,她试探性地走了几步。

接着感到一种古怪:空气在她的头部过于聚集,比往常更容易感受到属于黄昏的温度。

“妈的,”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头,这摸上去又硬又软,“我的头发!”

那群混蛋剃了我的头发,玛德琳的脸闯进她的脑海里。

“玛德琳,如果这是代价,”诺莉盯着明显凹陷的石墙表面,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神秘莫测的笑容,“如果这是我拒绝你的提议的代价。”

她发狂般地喊着,双手握成拳头砸着石墙,似乎要把所有恼怒、悲愤和不明就里的困惑,匕首贴着她的皮肤,几乎比她的皮肤还要冰冷。

她冷静了一会儿,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从近处看,高墙甚至更为高大,这令她感到震惊。高墙至少二十英尺宽,墙上的缺口一直通到高耸的顶部。

“这什么鬼?”

那些人把她丢到了哪里?

诺莉站在一个像十字路口的地方,她能看到三条通道,分别在左边、右边和中间。几条走廊的高墙千篇一律,地面由巨大石块铺设而成。走廊里的常春藤显得更为茂盛。远处墙上有更多缺口连接着其他通道。更远的地方,中间的直路在差不多一百码之外的地方走到了尽头。

左边!在几百英里之外,诺莉确信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个个子要高一点,另一个要矮一些,高一些的睫毛很长,鼻子上长着点雀斑;矮一些的有着稍圆的肚子,鼻子上挂着汗珠,眼角还留着一块不小的眼屎。

个子高一些的人皱着眉头看着她,矮一些的孩子变得不安起来,他迅速转身跑掉,大声喊着:“艾尔比!纽特!”

轰鸣声在空中炸响,吓得那个男人跳起来,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可怕的挤压和摩擦的声音。诺莉看着他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上,整个大地都在震撼。

“快出来!”越来越多的人跑到摔倒的人身边,一个黑皮肤的人挥舞着拳头大喊着,另一个留着长金发的男孩急得要跳起来。

高墙正在关闭,它们在毫不费力地合拢——诺莉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大门正在关闭。

缺口的边缘很光滑,不过两侧都有一种重复的奇怪图案。东门的左面,每隔一英尺的距离就有一个直径约几英寸的深洞,深洞钻进了石头当中,从地面附近一直延伸向上。门的右侧,墙边上探出一根根一英尺长的杆子,也是几英寸的直径,与另一面的洞口相对应,它们的作用显而易见。

右面的巨大石墙完全违反了所有已知的物理原理,因为它正沿地面滑行,移动中溅起火花与尘土,石头与石头碰撞在一起,挤压的声音侵入了她的骨髓。

诺莉面无表情地望着右墙滑到了自己的终点,连杆找到了各自的结合点,严丝合缝。耳边回荡着隆隆的声响,她站了一会儿,仔细地聆听,众多心脏跳动的声音,速度、重度不同的呼吸声。在大概三十秒的时间里,诺莉了解道,自己正站在迷宫里,夜晚会有格里弗出来杀人,以及没人能在迷宫里活过一个晚上。

她不打算在迷宫里呆上一晚,而且外面有着心跳声和健康的血液——她能听见带着活力的血液撞击着血管,吸引她,那么诱人,那么明显,使得她的嘴里口水拼命上涌。一边是怪物,一边是美味,这没什么值得犹疑的。

诺莉听着外面的人吵闹,都是男孩,叽叽喳喳地讨论:明天能不能找得到她的尸体。她脱掉鞋子——1980年她第一次轻松地从里约热内卢耶稣的头顶跳下来毫发无损,除了把贫民窟的小孩子吓坏了——把两双鞋的鞋带抻出来系在一起,扔到石墙外面,可能砸到了谁的脑袋,因为尖叫声还蕴藏在嗓子眼里没来得及发出。

可怜的倒霉蛋——

裸露的双脚踩在石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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