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征(2 / 2)
己是让许时樾留活口,可又没说不能伤人。
她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长刀,对着眼前倒地的人腿上就是一下。见许时樾回头看过来,陆景只好将本来已经对准下一个人腿的刀尖,转向了他的脖颈,用刀背将其敲晕了。
如此一来,战斗结束的很快。等许时樾解决完剩下的人,陆景已经安置好小鱼,绑着吓晕过去的刘氏回来了,一如当年一般配合默契。
将剩下的人都绑好,好不容易找到烛火点亮,陆景拉了个凳子坐在醒着的刘虎面前。
“说说吧,怎么回事。”
“呸,朝廷派来的狗官。”刘虎昂着头,但紧绷的神情暴露了他的外强中干,声线发抖,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样的人要想他开口,只需最后小小一击。
陆景见状,将刀架在了刘氏的脖子上,见他还不说,微微一挑眉,抬刀放在了他颈侧。
果然下一刻,刘虎崩溃道:“大人饶我一命,草民再也不敢了,草民也只是只想活下去,这乱世,想活下去不容易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朝廷派来的?”
“是刘员外,刘员外告诉我们,朝廷的人来了,今天见城中有两个陌生的一男一女。”
又是这个刘员外。
许时樾开口:“每天流民这么多,怎么就正好认出是我们。”
“这、我……”
“说!”陆景又将刀向前靠近了几分,刀刃划破皮肤,鲜血冒出。
看她来真的,刘虎吓得直冒汗,急忙说:“我说我说,我无意中听见刘员外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刘员外问了相同的问题,那个人说是、是故人。”
“你没看清是谁?”
“没有我在外面,听声音像三十多岁,还有点熟悉。”
三十多岁,陆景算算时间,十几年过去,还认识许时樾。两人想到了那个答案,同时开口:“是彭征。”
“彭征,对,一定是他,一定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就知道,当初就是他不让开仓放粮,害了我们多少人。”
“或许这其中有隐情。”陆景还是无法相信。
“彭征只会压榨我们这些百姓,能有什么隐情。他什么辛苦让我们干什么,才不会为我们这些普通人着想。”
“最开始的那几年,我们这里还算不错。可那些都是我们自己用劳动换来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就是一个贸领他人功名,顶替别人官职的小人,这是陆太后的人亲自查证的。”
此话一出,陆景瞳孔微缩。
刘虎还在继续:“消息刚出的时候,连我们都不相信,毕竟他就算没为蓟州做出什么功绩,为政却没有过分严苛。”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京里的大官严林甫都来了。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些人却没有处置他。可彭征还是一下子在蓟州臭名远播,我们当然不愿意让他继续做我们的县令。”
“什么圣贤人,什么清正廉明。面对高官厚禄,没有人会不动心,他,也一样。”
刘虎的神色渐渐扭曲起来,继续吐露着冰冷的语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彭征娶了我们当地恶霸的女儿。有这样人替他撑腰,我们哪里敢不同意。”
“从此之后,蓟州在他的治理下,情况更加大不如前。去年更是出了强升利率这等恶事,我们猜,这就是他主使的,当初就是他让我们签的狗屁这民贷,想来他早看我们不顺眼了。”
“可为了活着,我们还是去求他,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他还不愿意开仓放粮,要活活饿死我们。”
“你去问问彭征,问问他敢不敢数数,当时饿死了多少人。”刘虎激动的说着,带着连身体都移动了几分。
“后来大家聚集起来去找他,他见人多势众,还妄图逃跑。没想到为了推卸责任,他最后害死了他的妻子,自己跑了出去。大人,你们说,这样的人比我们这些人高贵到了哪里去,他也配做官配享福?”
“他就是活该,他妻子跟着他算倒了血霉,合该将他也千刀万剐。”
许时樾没理会他剩下的癫狂之言,伸手将他敲晕了。
可那些话还如毒蛇一般萦绕在陆景耳侧,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感觉周围的空气渐渐稀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许多事情在脑海中闪过,却什么都抓不住。
“陆景、陆景你看着我。”许时樾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怔然的样子,用手扶正她。“他话语中漏洞颇多,偏见颇重,没有几分可信的。”
“我知道,我只是,若真的是我,不,我并不知道。”
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滴血,红的刺眼。陆景盯着它哑声道:“我只是有些感慨,一别经年,物是人非,事事难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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