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征(1 / 2)
入夜,陆景躺在刘家偏房的草席上,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傍晚安抚好刘娘子之后,对方见天色已晚,想到自己也不认识路,就主动提出让陆景他们二人休息一晚,等刘虎回来。
陆景抬头望着漆黑的屋顶分析道:“官府向灾民拨款收取一些利润本是应该,但收取七成,这么大的事情,京城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直到流民闹事,我们才知道。这已经不是光一个蓟州失职。”她转头对身侧的人说:“朝廷的人。”
许时樾回答:“是,而且官职不小。”
“现如今还谁有这样的职权和胆子?严林甫已经死了。”陆景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因为只要一提到严林甫,他们就少不免想到另外一个人——太傅崔世夫。
屋中忽然安静下来,其实话一出口陆景就后悔了,她和许时樾二人看似并肩同行。可每一步都在错杂的关系中走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破此时粉饰的太平。
“对了,还有彭征。”陆景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知道……我听说彭征此人并非刘娘子口中描述的那样,蓟州在彭征的治理下,安定富足。就算是去年天气变化导致百姓元气大伤,以彭征多年为官经历,也不至于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她百思不得其解,“更何况,他怎么会是挑起这场事端的人。”
许时樾状似没发现她方才突兀的停顿,继续说:“多年前我曾见过他一面,事实究竟如何,恐怕要等我们明日深入去查了。”
忽然听见屋外一阵响动,两人起身去看,发现是刘娘子的丈夫刘虎回来,后面跟着几个男人,看样子都是普通百姓。
他们两个人不敢放下戒备,隐藏身形,暗中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门窗紧闭,屋内没有点灯,充斥着焦躁的气息,众人有意将声音压低。
“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我们走,去城南。”刘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兴奋与紧张。
刘氏却带着不安问道:“南面那么乱,我听说最近聚集起了好些人,你要去干什么,你不会也要去……要去和他们一起干那种营生。”
“是,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们,我们决定要一起去。”
刘氏看着这一屋子摩拳擦掌的人,大惊:“这可是杀头的营生啊,官府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他们又何曾给过我们生路?”另一个人忍不住反驳。
凝重的气氛中激发出心底的欲望,人们渴望冲破这个充满压抑的牢笼。
“可小鱼还那么小,现在逃到这儿还算平静,我们还能活下去,这种事干不得,只是不让你刘家老祖宗安心啊。”说着刘氏害怕起来:“之前那桩错事,还不够是警示吗?”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都说了那是他自找的,那怪我们吗,又不是咱们干的,我们现在能活下去,全靠刘员外收了我们的地,又收留了我们,给大伙一口饭吃,不然你和小鱼早就饿死了。”
刘虎的眼中冒着精光,提高了音量:“况且,那人说了,只要事成,田地均分。若是能成就大业,还会给我们这些人钱财,甚至是官职都有可能。”
“我刘虎谋上一官半职后,你就是官太太,小鱼也会像刘员外的女儿一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会像现在这样,连温饱都成困难。我刘家也将摆脱农民身份,这是给老祖宗面上争光的大好事。”
“没错,让那些狗官看看,这富人,咱们也能做。”大家跃跃欲试,脸上充斥着贪婪之色。
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在他们的脸上,显示出癫狂的神态。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时而是人,时而又变成了野兽。妄念与仇恨在暗处滋生,迅速扩散,让一切光怪陆离起来。
“那让隔壁的两个人先走吧。”
“糊涂,刚才我就想说,这是什么场合,你留外人做什么,他们是什么人?”
“我又不晓得。”刘氏嚅嗫着:“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模样生得极好。说是迷路了误来了此处,如今就在隔壁”
其中一个男人听完,心里一跳,趴在刘虎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杀机,不用多说,几人提刀而出。
陆景看见对方突然出门,来势汹汹,暗道不好,怕是两人身份已经暴露。
自己从小学的是纵横权谋之术,前有许时樾贴身保护,后来自己身边更是侍卫重重,就只有射箭还凑合。剩下仅有的几招还是许时樾教的,如今情形也是不能用的。
思此。
陆景认真地问:“许大人应当能轻松应对并留下活口,顺便保护一下我吧?”
许时樾闻言没有说话,只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
刘虎几人见对方细皮嫩肉,其中一个还不会武功。没有犹豫,挥刀袭去。
许时樾身形利落,手法干脆。纵使是屋内如此鄙夷的地方,也不受分毫限制。面对长刀,动作从容,衣袖翻飞,闪避之余还能击退妄图靠近陆景的人。
这几人只凭蛮力攻击,根本不是许时樾的对手,只是仗着人多势众,又不杀他们,才能缠斗这么久。
陆景见被打倒在地的一个人,还要找机会偷袭,不禁一阵烦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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