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公子稍候片刻,小人这便去寻主君。”
塞北与羌戎一战,自从陈景川拿下第一等军功回朝监国以来,东宫的麻烦事接踵而至。
他的这些个兄弟尽是豺狼虎豹,封王离京根本压制不住其阴谋野心。
暮夜,他慢条斯理反复擦净溅了一处血污的右手,“备驾,去唐将军府。”
小嘉月头倚窗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掉几颗珠子便抬起爪爪抹一把,泪珠顺着手腕滚进袖里,鲜亮的衣裙也遭了殃,活像一只…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花猫。
“呜呜呜呜我不想被关禁闭,有没有人救救我…”
陈景川听得这道娇俏带着一股子稚气的女声,下意识抬起折扇遮挡面容,“原是府中女眷,失礼了。”
女孩吸吸鼻子,继而抽噎,“你我应相识,陈公子何必回避小女?”
“我因触怒长兄被家规处置,可怜我小小年纪受此刑罚,委实不能忍耐,公子若能救我于水火,小女感激不尽。”
啧,小花猫求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规矩。
“姑娘家事,孤爱莫能助。”
水墨折扇收拢扣合,二人的距离徐徐拉进,夜静时刻正适合私语,这句疏离的话清晰入耳,比白日里听得更真切。
他的嗓音确是十分好听,如玉石碰撞,清脆悦耳。
嘉月反应过来一件事,太子居然是光明正大莅临唐家?今上多疑,殿下笼络朝臣都不带避讳的么?
这么张狂的么?难道说太子根基已稳,没她帮忙的份儿了?
算了,事到如今先想招子出去罢。
她泪光楚楚地瞧着他,“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臣女一向敬仰您天神之姿,恩德如日月光辉普照,您怎么忍心看臣女受此牢狱之苦?”
眼看那根救命稻草无动于衷,嘉月瞬间戏精附体,“实不相瞒臣女与友人约行,生而为人,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您说是也不是?”
太子嗯了声算作回应,“姑娘此言确有些道理,所以…与孤何干?”
该死的男人,油盐不进,将来指定找不到贴心的小媳妇!
“殿下您救救我好不好,救人一命如救苍生,等我出去就报答您一个愿望,任何事都可以。”
嘉月认真点点头,补充一条,“只要我能做到,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答应您!”
那人面色稍有松动,女孩见状舒了口气,“殿下如若不信,我们拉勾为定。”
脏兮兮的一团几乎碰到少年整洁的玉白衣袖,陈景川冷漠收回右手,“姑娘放肆。”
嘉月的小指扑了空,握着窗槛的手落寞垂下,一汪春水的眸子黯淡了光晕,“太子殿下厌恶我么?”
“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原来殿下心底这般嫌恶臣女,臣女今时算明白了,是我肆意妄为,是我一厢情愿,是我满腔真心到头来错付落空,臣女以后定会恪守礼节,对殿下敬而远之。”
这细声细气的话,怎么听都像太子成了负心汉抛弃良家小姑娘…
当事人无奈按了按额角,“湘国礼教如此,孤这是为姑娘的名节考虑。”
言外之意,我并非讨厌你,而是因为男女有别。
嘉月对他的好感提升两个度,长篇大论的致谢词到嘴边哽咽住,只余最简单真诚的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尊重我。
翩翩少年脾气好得透顶,被她这一番折腾也没失了耐性,他依然淡淡地笑,只是这笑里藏了些许深意,“小姐莫要再叫嚷,乖乖等会,吵得孤头疼。”
小花猫眼巴巴目送他远去,衣上暖光的烛火和皎白月色相融,为她乖巧姿态平添几许岁月静好的柔和。
陈景川记忆深处蓦然浮现出那黄衣少女在秋猎赛场策马平川的景象。
她身量低小,皮肤暗黄,乍一看并无惊艳之处。
“他们凭什么定义我?女子不该被世俗的眼光束缚,我要他们亲眼所见,中原女子也能降伏西域汗血马。”
那一刻,月色与雪色朦胧,她却是世间唯一的绝色。
昔日女豪杰哭成了小花猫,真是可怜。
陈景川在院仆的接引下叩响内堂门扉,“东宫有事务缠身,让宁阳久等了。”
两年前,三皇子殿下隐姓埋名到前线督军,那时唐宁阳初露锋芒,从五品中郎将一路升至镇军大将军,年仅十六岁便成为全湘国最耀眼的少年将星,同年统兵二十万再击羌戎,屡立战功,少将军只当陈景川是柳将军亲信,二人相逢恨晚,也曾有过一段莫逆之情。
陈景川并没有骗唐宁阳,他的确是柳将军亲外甥,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深得民心,圣上内定的湘国太子。
“漠北乃极寒之地,殿下万金之躯为体恤民生亲赴沙场,是大湘之福。”
“宁阳…”
他单膝跪地,深深顿首,“殿下,臣惶恐。”
自己唯一的朋友隐瞒了这么多私心和算计,得知真相的唐宁阳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苦闷,也罢,幸好还有嘉月陪着他。
嘉月永远是他疼爱的妹妹,而他则是她敬爱的兄长,血缘缔结的关系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无论她日后嫁与谁,或创下怎样的荣耀,她都是他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