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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抢婚的第七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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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混沌是人生的开始,那么普通人在一出生时看见的是漆黑的产道,模糊不清的母亲,东野枫看见的就是逼仄又阴湿的地下小巷。没人注意她的新临,过路人低头匆匆,看见的只有灰扑扑的云朵和脚下冷淡的柏油路。

她没有家庭也没有童年,在挣扎的漆黑暗道里靠着零元购挣扎着成长。有时候她靠天,雨水落下的时候人们会束起雨衣匆匆行走,不会有人在意无意间冲撞过来的女孩和暴雨的冲刷。有时候她靠地,在车站行人拥挤又匆忙,没有人会注意到乘客不经意的冲撞。

也许在拥挤的早高峰地铁上无意间丢失一块法棍面包的一块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吧,东野枫在她跌跌撞撞的成长历程中第一句学会说的话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对不起”。

她学不会善良,善良是将面包分享,但她是一个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孩子,她的唯一食物来源是别人的食物。她人小力微,在下着雨的狭窄街道里穿行时都会不小心滑倒,跌坐在路上,她没有伞没有雨衣,跌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神来,直到有人叮当一声在她面前扔了一个小小的硬币。

一块锃亮的硬币,反射出那个没有太阳的雨天唯一的一道光线,漂亮地划过几道弧圈,滚落到地面上。

她用手小心翼翼地扣起地上的硬币,难过地擦去眼前被雨打湿的前额和视线,艰难地从她的口里说出了话:“谢谢。”

她不爱说话,也许是小时候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也许是小时候没有可以表达的时刻。

但是下一秒,硬币被一个人的皮鞋尖踢走,咕噜咕噜,就像一个小球一样打转,一点一点在她的目光追逐下远去。她试着去追逐,还没有成长的小腿奋力地在下着暴雨的街道上追逐,但是尽力后只摸到了硬币的一个冰凉的圆角。

咕噜噜。灵活地掉进了下水道,随着暴雨一起随着水流在下水道被冲走。

她趴在下水道的疏通网格前,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心情没有起伏,也许是生命中这样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连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倒霉还是平静的一天,情绪稳定只不过是无奈之下的生存之道。

她默默地站起来,晃神中,似乎还能看清远处那个不小心踢到她硬币的路人远去的脚步声。

她跑了上去,拽住了他的衣角:“先生!你刚才不小心踢走了我的硬币。”

有些脏污的手碰在大衣的一角,男人有些嫌恶地甩开,抬起的鞋底在犹豫之下也没有落下,仿佛是怕弄脏了早已经踩过污泥的鞋底。

“去去去。”他像是丢开一袋垃圾一样用鞋尖撂开了看上去瘦弱的女孩,还拍了拍自己的有些被雨打湿的衣角,“滚远一点,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东野枫没有再说话,刚才的求助是她最长的一段发言,只有那么一刻,她突如其来地对路人兴起了一点点小小的期盼,就像是期盼他们能和自己的梦境一样,蹲下来细声细语,在路边的小店里给她买一杯热腾腾的可可。

都是奢望而已,她抬起头,眼里的平静和冷漠突然出现了波澜,就像是庆祝今日是个好天气一样,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今日是个美好的日子。”

她速速离场,却不是空手而归。

在这个暴雨天,她学会了从嫌恶和示弱中取得自己应得的那一份,硬币或许已经冲向了不知名的地方,但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却很实在地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打开钱包数了数里面的硬币,里面有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大额纸币,摸上去有着和自己身上的破布衣服不一样的质感。

到底能换几个面包呢?她拢了拢手里的硬币,又捏好一小叠纸币。嘴唇一动,一咬牙脱掉了最外层的破旧布衣,那是她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唯一一件还算新的保暖外套。感谢垃圾分类,外套上只有灰土和破纸碎屑。

她冻得牙齿打颤,只能奋力搓一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冲进了大雨里。她借着雨水冲净了脸上的泥土,虽然这让她的手冻得有些发青发紫,她尽力搓干净身上的脏泥,那是她在逃跑的时候在墙上蹭的,一层滚了一层,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目标是隔壁街抬起了门口的服装店,上个星期刚开业,店主看起来是个和蔼的老奶奶,刚搬来这块街区不到几周,还不熟很熟悉周围的情况。

她飞快地跑进了服装店,顺手在最后一刻把衣服甩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现在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服饰了。

“天呐。”她没有和人交往的经验,只能凭借着在路边流浪时观察路人交谈的脸色和语气尽力模仿,“这雨太大了,我还跌了一跤,得赶紧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她的眼睛干净而清澈,伪装的自然表情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她哆哆嗦嗦进了服装店,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有些乌紫的嘴唇。她使劲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的小手。

“你好……”服装店的老奶奶果然闻声出来,看到有些脏兮兮的东野枫。

东野枫紧张地绷紧了悲伤的肌肉,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鸟。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颤抖的嘴唇,放松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寒冷又可怜的微笑。她的心跳加快,谨慎地看着眼前走来的店主老太太,随时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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