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节 镜子（1 / 2）

阿尔卑斯山的风景非常像伊犁，这让苏仁和小花都开始想念遥远的家乡，出来得真是太远了！这里得牧民正在去往山的高处，他们有牛羊也有乳酪，不善言谈，和家乡的人有点像，但没有骑兵。苏仁和小花跟他们相处融洽。这里的老百姓信天主教，苏仁和小花发现教士在兜售一种赎罪符，据说金币投在木匣子当啷一响，你犯下的罪责就消除了，被上帝原谅了。苏仁想着自己一生杀过很多人，也投了两个金币。小花不舍得好不容易挣到的钱，就没投。翻过山脉的主脊，牧民就在高处度过夏天，苏仁和小花下了山。

威尼斯有很多运河，运河两边是很密的房屋，这个景象让苏仁想起年轻的时候打击倭寇的地方，但这里楼房多，大理石的外立面，而不是白灰的。苏仁把信带到了，又得到了两封信一封送给佛罗伦萨的富商美第奇家族的统治者，一封送给罗马教皇。

他们从威尼斯去了佛罗伦萨，确实，这里有非常多的作坊，小花的貂皮卖了个好价钱，但是剩的不太多，有点遗憾。他们去罗马送了信。这里的城市很密集，相聚不远，却各有特点。小花又要求回佛罗伦萨，她想去买手工艺品。但是苏仁有点忧虑，从威尼斯航海去东方的费用因为海战变得很高。当然也可以去西方的西班牙，搭乘绕过好望角的船去东方，但他不想作为一个下层的客商搭上那种船，因为那个匈牙利小伙子说，海船上女人少，底层船客的妻子很容易沦为妓女，苏仁可不想冒这个险。他想多赚一点钱，成为一个富商，这样可以成为一个船主或者大货主。而且他还是觉得从威尼斯去波斯不用绕那么大的远。

小花发现，仅仅在亚平宁半岛上各城市之间贩卖商品也能赚到钱，苏仁则可以罗马教皇、威尼斯主教、美第奇家族之间充当职业外交家。他们都觉得可以先多赚一点钱再走。小花很努力地学习拉丁语，很快学会了各种做生意、投宿、吃饭、问路的话。

苏仁虽然上了岁数，但是语言能力很强，他学会了不少外交场合的用语。因为苏仁来自遥远的东方，很容易引起贵族的重视，气质高贵，为人不卑不亢，又不认识拉丁文，没有任何政治背景，不容易泄密，所以他的生意也不错，为高层送密件的价格要高一些。

冬去春来，苏仁发现自己只充当一个信使，小花做个小本生意，能在当地生活得不错，但很难支付航海的费用。小花特别喜欢佛罗伦萨，他们就在佛罗伦萨租了一处房子，以这里为基地，来往于各城市之间。这里的手工艺品琳琅满目，不断地让小花眼前发亮。这里的府宅比别的地方的宫殿还漂亮，里面挂着主人的巨幅画像，画得像真人一样。街上到处都是雕塑，还有美术馆，裸体的人像就摆在大街上。小花对那些一点也不大惊小怪，她特别喜欢一位当红的画家的画。尤其是一幅三个女神在森林里跳舞的画。这位画家的另外一副画是一个裸体女神，站在大海贝上，众人为她献上彩衣，迎接她。苏仁看着这个女人，想起子瑛第一次这个样子站在他面前，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发现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小花站在那张画前面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威尼斯，小花发现了很多闪闪发亮的镜子，多大的都有，这种令人惊叹的玻璃镜子照出来的人影就像真的一样，在威尼斯并不是贵重的商品，她终于想起她的小镜子在刚拿到手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难怪苏仁一直说她的镜子已经坏了。苏仁问她要不要买个新的？她说：“不要，那仁巴图送给我的！”苏仁听了微微笑笑，得在自己死之前，把她送回家，交给他的儿子，他想。苏仁找工匠把小花的小镜子配上镜面，还给小花买了一面大镜子。这是一面大大的，半人高的，蛋圆形的镜子，装饰着木制的花边，可以安装在梳妆台上面。这种在草原上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有皇后才能使用，不过在这里一个丰衣足食的家庭就可以拥有。

小花卖完货回到家，看见苏仁的礼物有点意外，又有点害羞，她在镜子前面站着，小心地看着自己。她和街上的女孩长得不一样，她的头发是棕褐色的，接近黑色，街上的女孩头发都是淡黄色的，她的脸不像那些女孩那么长，有点短，颧骨很高，下巴也是尖的，她的眼睛黑黑的，不像街上的人都是浅眼色的，但她喜欢黑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比别人的都漂亮，她的鼻子也是尖尖的，因为个子和这个地方的人比不高，所以她总是抬起下巴仰起头跟人说话，她渐渐成了习惯这样的姿势，这样她看上去有点骄傲。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和街上的人长得不一样，而且身体结实，表情坚定，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漂亮，可又觉得自己是单独的一种美丽。看着看着，起初的羞怯就消失了，变得坚定、自信，还有一点点自恋，她被镜子里的自己迷住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苏仁侧躺在床上看着她出神。忽然小花把衣服解开，对着镜子脱掉了衣服。苏仁的心一紧，眉头皱了一下——她长大了，她刚刚才长大，开始有一个成年女人对爱的渴望！十几年了，她一直都是半个孩子，活泼可爱，半梦半醒。他站起来，从后面扶住她的双肩，小花第一次仰起头靠在他身上，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却什么也没看，微微张着嘴，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