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三节 远行（1 / 3）

苏仁回到湖边小镇，找了一家旅店，这是小镇上唯一的旅店，有六个床位。他把鹿栓在后院，到屋子住下，他想起自己上一次住房子，是去卫拉特给萨仁送葬的时候，布林格尔带他在一个小镇上住过。不知道萨仁是否还在冰川上散发着光芒，他把萨仁冻在那里，留住她的容颜，却再也没有去看过。布林格尔娶了他的妹妹乌兰和女儿索米娅，但是很多年前被杀了，乌兰回到他身边，希望有机会跟韩子琅重逢，但没有如愿，索米娅又改过两次嫁，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去西方转转吧！谁知道能碰上谁呢？他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钱，怀里有一枚金印，金印不能流失，也许找可靠的地方化了，能换点钱，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摄政王了。一个老头，风餐露宿，不需要太多路费，这种小店便宜得他都觉得不可想象，就是那枚金币，也能花上不少日子。他在旅店住了一个晚上。早上，天还没亮，听到外面有点乱，有人发现一个姑娘在湖边的荒原上晕倒了，这个旅店是小镇上唯一有床的地方，大家就把姑娘抬到这里来了。苏仁也出来看，发现是小花。

他赶紧冲到小花身边，轻轻地呼唤她。周围人问他是不是认识这姑娘，跟这姑娘什么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而小花醒过来了，一看到他就搂着他的脖子哭，大家都放心了。

他把小花抱到自己床上，问她：“宝贝你怎么回来了？”

“那你怎么走了呀？”小花哭着问。

“我老了，现在就是个无家可回的老头子，你非要粘着我干什么呀？”苏仁问。

“你老是说自己老了，我没觉得！再说老了就可以不要我了吗？”小花伤心地哭着。

“宝贝！”苏仁特别感动，都不知道跟这个小东西说什么？好吧！不说了！只要她不提出不要我这个老头子了，就在一起吧！

小花离开大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走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小花没有宿营，一路上跟着星星向西跑，天又黑，又冷，跑了很久，什么也看不见，下半夜，小镇的灯火都熄了，也看任何不见亮光。慢慢地，天光半亮不亮，小花在模糊的景色中找到小镇背景的森林，朝那个方向跑，又跑了很久，森林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近，跑着跑着，小花筋疲力尽，从鹿背上跌下来。幸好，从小镇出来去附近农庄采买的东西的人发现了她，赶紧把她带回镇上。

跑得时候，小花出了很多汗，摔下来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就发烧了。她花很少生病，生起病来哼哼唧唧地，不光是耍娇，稍微一难受自己心里也特别害怕。苏仁很心疼，又觉得自己错了，就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苏仁到处寻找医药、食物，很快把他那枚金币花掉了。

小花好一些了，就坐起来喝粥，苏仁想起她当年第一次害口喝小米粥那个样子，又怜又爱，心都化了。小花喝了粥，把碗放下，就搂着苏仁的脖子说：“以后不许丢下我！”廉价的小旅店里，很多客人住一个房间，男多女少。旁边的人很好奇他们俩的关系，苏仁说：“我孙女。”旁边的人说：“你爷爷挺疼你呀？你赶紧好了吧！别难为老爷子了！” 小花冲着苏仁把舌头伸得很长，苏仁拉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又搂着苏仁的脖子亲了一口。

小花把白鹿皮拿出来，告诉苏仁父母的话，他们就暂时在贝加尔湖边住下来。春天来了，湖边的雪化了，湖上飘着大块的薄冰，湖水蓝得让人心醉，湖边的青草上开满了鲜花。小花和苏仁从小镇上搬出来，住在森林边的帐篷里，帐篷很小，砍了几根木头，买了当地最便宜布围上。小花骑的鹿跑了，没找回来，他们现在只有一头鹿，雪橇也当掉了。附近的森林里有鹿，他们偶尔打一只，但是这里的鹿特别不怕人，让他们都不好意思打了。小花觉得，靠妈妈留下的一大卷白鹿皮钱过到冬天应该还行。

到了夏天，雨下得特别大，好几天都不停，苏仁到镇上买东西，发现小镇附近的湿地上有很多死去的土拨鼠，成群的乌鸦正在啄食，但是死土拨鼠太多了，乌鸦都吃不过来。到了镇上，他发现很多人生病了，还有人死去。他警觉起来，赶紧带着小花骑上鹿，往西走，离开湖岸的湿地，到森林里去。他们走了两天多，发现主路已经被官兵封住了。他们从密林深处绕过去，又走了两天，发现一个小镇，过去打听情况，人们说贝加尔湖边的小镇上发生了瘟疫，得了病的人六七天就会死去。苏仁想想，自己和小花出来五天了，他们俩都没有不舒服，应该平安无事。但是不知道鼠疫什么时候会传到现在的小镇，也担心小镇的人发现他们是从贝加尔湖那边过来的，把他们关起来，他们不敢停留，继续向西走。一连走了半个月，看到附近的兔子和小鼠都快乐地跑来跑去，苏仁安心了一点。

现在这里的人不收白鹿皮了，苏仁还不想把金印化掉，他发现靠买东西过日子，金银那种东西花得很快，而且他担心有人认识这东西，把他当要犯抓起来。靠射猎为生，也可以，吃没问题，但几乎只能露宿。虽然前半个月一直在露宿，但那是情急之中，露宿在森林里，狼熊虎豹都可能遇见，没有白虎和棕熊在身边，很不安全，露宿在小镇的街道边，又不方便打猎。而且这边的小镇，狼和熊晚上都有可能进来，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