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赶集（1 / 3）

苏仁和小花收拾了一些路上带的东西，两个人骑着两头鹿，牵着三头鹿出发了。苏仁本来想骑马，但是他觉得他的马是匹宝马，在草原上太惹眼，他只想秘密打听消息，不想引起人注意，小花向他保证，白虎一定不会伤害他的马，还会保护好马，他就把马留在森林里了。

山里的河夹杂着冰凌奔流着，发出巨大的轰响，一流到草原上，流速降下来，就封冻了，冰阻住了后面的河水，河水溢出河岸，形成宽大的平地。河流和湿地冻住以后，路程就变近了。集市就在两条河交汇的河口附近，山上有个敖包。来自各地的牧民百姓有骑马来的，有赶牛车来的，也有做这骆驼爬犁和马爬犁来到。封冻的河道，成了光滑的道路，特别适合爬犁。

广阔的雪原上，大家祭祀完了敖包，就到集市上做交易，附近还有摔跤和射箭比赛，还有赛马、赛骆驼、赛爬犁的比赛。市场外围到处都是牧民临时搭起的毡包，和林中百姓的圆锥形帐篷。市场里面有很多相连的临时摊位，连成一来一回两条小街，人们牵着马、骆驼和鹿在街上穿行，把雪都踩成了黑泥。小花还碰到了其他几个家族的林中百姓，好不热闹。

苏仁穿着厚皮衣，带着大皮冒，这些都是松林留给他的，他现在看上去完全像一个林中百姓，即使以前认识他的人，也不过觉得，他是一个长得有点像摄政王的老人。苏仁在集市中走了一会儿，看见集市繁华，人来人往，好像国家没有出什么大事。他一边逛，一边偷听百姓们议论什么，大家都在说今年的年景如何，冬天会不会下大雪，没有人议论征兵或着战乱。

小花首先找到卖盐的摊位，用狍子腿换了盐，又用松鼠皮换了一只羊，她把羊牵到铁匠铺，换了一把铲子，和一个从火里夹木头用的火夹子。她已经找到了卖棉线和丝线的摊位，但是，他们要她的三张貂皮，却只肯给一点丝线和一点棉线，连一根针都不肯多卖给她。苏仁走过来说：“他们欺负你呢！先不买！”

“棉线和丝线就是比较贵。”小花说。

“棉线和丝线不是草原上的物产，是贵一些，但是貂皮更贵。”苏仁说。

苏仁拿了一个貂皮，走到卖银碗的摊位前，他把貂皮扔给摊主，摊主把貂皮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就递给他一个银碗。小花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苏仁又拿着银碗，走到卖毛毡的摊位前，卖毛毡的人就给了他们一大卷毛毡，小花扛着毛毡，又回到卖针线的摊位前，换了一根粗针、一根细针，还有几种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棉线和一小卷丝线。苏仁跟她说：“那个卖针线的人是个行家，他知道你们林中百姓手里就那点东西，想要的就是针线，就使劲压价。卖银碗的就不一样，你们一般不买银碗，但那个卖银碗的也知道貂皮是好东西，却很少有机会跟你们换，而且卖银碗的人肯定用得起貂皮。银碗在草原上，家境好一点的人家都需要，换什么都好换，而毛毡呢，那个卖针线的人不是本地人，他座位下面的毡子又小又破，现在天冷了，他肯定需要，所以我们就去换毛毡……”

“哇！你太厉害了！”小花说，“那我们……”

她刚想接着说，苏仁冲她摆摆手，他看见人群中有一队巡逻兵走过，那个领头的是弟弟苏赫巴图的近卫，以前给他办过事，人还挺可靠的。他把小花拉到集市的一角，找了个人少背景的地方说：“你看见那个队长了吗？你帮我把他叫来，叫他只能一个人来。”说着，苏仁在怀里摸了一下，掏出一张盖了摄政王印信的白纸，这是他以前出门随身准备的东西，这次他出来没有带印，但幸好还有这个。“你把这个给他看，也只能给他一个人看，看了他就会跟你过来！”

小花把纸叠好，攥在手心里，穿过人群，悄悄地挤到卫队长身边，她轻轻地扯了一下卫队长，卫队长回过头看见一个裹在厚厚的皮毛里，像个小熊一样的林中百姓小姑娘，有点不解。“你要干什么？”他问。

小花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来说，“有个人要见你，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小花说着把手中的纸展开，印章刚露出一个角，卫队长一把抢过来，背过身去，打开看了。他把纸又叠起来问：“你从哪弄来的？”

“他要见你！但不让别人跟你一起。”小花忽闪着大眼睛小声说。

卫队长交代大家继续巡逻，就攥着纸，跟着小花，走到市场的边上。这有一座木头建的房子，是管理市场的官员收税时休息用的，也是每年开办市场地点的标志。房子的侧面正好有阳光，背后没有窗户，地上躺着一段很粗倒木，苏仁就把一块皮褥子铺在倒木上，当座位，五只驯鹿卧在他身旁。卫队长见了他，吓了一跳，刚要给他行礼，苏仁连忙摆手。小花很有眼力见的拿来另一块皮褥铺在地上，请卫队长坐下。

“王爷！您穿成这样？”卫队长问。

“你们王爷最近好吗？”苏仁问。

“王爷挺好！”卫队长回答。

“哦……”苏仁想了想问，“他没布置你们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最近……就是各部队伍集结操演得比较频繁，但王爷并没说要跟谁打仗，草原上也没有听说哪打起来了，但是……确实有点紧张……”卫队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