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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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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想一想”在大查房面前只有转瞬即逝的命运。

周三,是晓晔目前轮转科室——呼吸科疑难病例大查房的日子,她必须六点前进病房,在老专家们就坐前查漏补缺,再背几遍PPT。

大查房病历汇报必须全英文的传统持续了近百年,中间不允许出现不熟悉卡顿的情况,否则老专家们会当场骂得你怀疑自己和猪是亲戚。

晓晔套上大衣,冲了杯咖啡,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背英文病历摘要,一面继续查相似句子是否有更专业的说法,检查有无拼写错误这种硬伤,反复确认鉴别诊断所需的辅助检查结果是否都已回报,在uptodate上查阅有没有最新的诊疗成果上线,列出专家可能提的问题,拟好答案。

虽然在临床摸爬滚打了四五年,被老教授们无情吊打过无数次,晓晔依然没有修炼出一颗钢铁般的心。

每次被问住,她总是满面通红,木桩子似的站着。

早饭对付着吃了一个三明治,八点二十,片灯上按照次序放好了患者的影像学胶片。

晓晔在影像科老师“亲切”注视下,逐张解读,说出患者影像学上各种征象和鉴别诊断。

汇报完病历,晓晔默默地坐到后排。

接下来专家们讨论,她只有听和记以及挨骂的份。

查房查到了十二点,之后死亡讨论。

上周呼吸科共送走三个病人,两个恶性肿瘤一个AECOPD,都是可预见的死亡,无需过多讨论,主治和主任总结性说了几句,三本病历就送回病案室彻底封存了。

晓晔早已饥肠辘辘,冲到食堂抢了点残羹剩菜,囫囵填了肚子,飞速回到科里,趁着中午没人抢电脑,拿出小本本,将速记好的查房意见整理成“疑难病例讨论记录”,打印出来放在主治办公桌上。

作为一名进阶到第三年的住院医,晓晔转过两轮呼吸科一轮RICU,临床思维以及病例书写已经非常规范,主治基本不作修改,快速浏览一下便签了字。

一般有大查房的住院医,不会安排收新病人,晓晔处理完医嘱,写完病程,总算可以不被频繁叫出去,专心地回肾内科听临床病理讨论。

病理科和电镜室的老师和往常一样从一个病发散到分子生物学和基因编辑,老中青三代争得面红耳赤。

晓晔一手转着笔一手划开了手机。

Q、Q上来了一条消息。

何承崧毫无预兆地联系她:“别人给了两张电影票,有没有空回来看电影?”

后面附了一张图片。

应该是电影信息。

信号不好,图一直被漏斗盖着。

“好啊,”晓晔禀了禀呼吸,回了个害羞微笑脸。

“那在东门等你,不见不散。”何承崧礼尚往来地也加了个表情,不过是纯洁笔直的“握手”。

“好的。我下了班就过去。”

晓晔回完,领导们已从剑拔弩张恢复成“睦邻友好”,晓晔不得不坐直了上半身。

病理讨论结束,天已经暗得不像话,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何承崧发的图终于接收完毕。

“百年大讲堂,七点,常青藤之恋”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瞅瞅墙上的电子钟。

两个计量工具分秒不差,北京时间19:40。

晓晔脑子一炸,差点啊一声叫出来。

19:40,电影开始40分钟。

她放了何承崧鸽子!

“师姐,领导定了吉野家,快点,不然你喜欢的鸡排双拼就没了。”

“我不吃了。黎妍,帮我把病历插回病历车上,我有急事,得马上走。”

“哦,好。”黎妍看晓晔着急忙慌,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她的印象里,卢师姐以医院为家,没有九点前离开过病房。

晓晔数了一下病历夹,确认没落下,放到黎妍怀里:“谢谢了!”

换了衣服,一路冲刺到地铁,平复了一下上气不接下气,给何承崧打电话,抱歉地就差鞠躬了:“对不起,我忘了看时间。”

“没关系。”何承崧语气平和,听不出丝毫不满,“你上地铁了吗?”

“嗯,才到西直门。”

“不着急,注意安全。”

晓晔出了闸就看到了何承崧,他穿着休闲西裤T恤,外面套了件带有北大Logo 的卫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握着一瓶纯净水,印着王力宏的那款。

何承崧把塑料袋给她:“我猜你没吃饭。给你买了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尚有余温,晓晔的确饿了,但是这个公共场所,不大好意思吃东西。

“谢谢,我一会再吃。”

何承崧了然:“你们太辛苦了。”指指晓晔的背包,“包给我,我来背。”

晓晔摆手:“不要了。也不沉。”

推辞了几次,包还是到了何承崧的手里,一开始手拎着,上电梯时很自然地变成了单肩背。

出了地铁,往大讲堂走,路上有何承崧的师妹骑车路过,骑过去五六米了,特意停下来扭头问何承崧:“师兄,去哪儿?”

何承崧耿直地回答:“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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